第一百六十二章 收拾(四)

多次拒绝陈星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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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寒双手环抱于胸前,整个人侧着身子倚靠在墙面上:“叔父是觉得,我还是十岁的孩童吗?”

    看来宋寒这脾性一日比一日难控制,陆瑾年本就觉得此次逼宫之事疑点重重,定是宋寒出卖了他的行踪。

    但他从来没想过是自己自投罗网败露出去,晏景淮与连湛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物,沈家的瓮中之鳖抓的是苏苓暖,他自己倒是送上门了。

    陆瑾年今时不同往日,他几乎折了养了二十年的所有人手和势力,如今除了宋寒身上的毒,没有什么筹码来对付宋寒,只能扯着一张老脸卖笑:

    “皇侄,再替叔父做另一件事,叔父便将解药给你。”

    陆瑾年哪会有这么好的心思?

    宋寒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并不应答,心里却开始盘算要如何与陆瑾年交手,自己背后虽有皮肉伤,但在周霜的药物作用下好了大半,若是此刻和陆瑾年交手……

    脑海里已经按照陆瑾年的武学套路开始布局,袖下银针也蠢蠢欲动,陆瑾年察觉宋寒动了杀气,便阴沉着脸道:“你若是想要你那小娇妻平安无事,在翅膀没完全硬起来之前,便别这般鲁莽冲动。”

    他虽然失去了大部分势力,可这张嘴却能同苏苓笙通风报信,宋寒预料到他会拿苏苓笙当筹码,眼中杀气更烈三分:“是么?叔父,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老了,腿脚不便了——”

    下一瞬间,陆瑾年只闻巷中竹叶纷纷抖动的声音,宋寒随手捡了一根树枝,以树枝为剑,周身却已聚集剑气,凌厉剑气似寒光乍现般朝宋临川出招。

    “你竟然已领会凌虚剑意第四重?看来这些年你可没少在玉寒宫学到东西。”

    陆瑾年迅速跳蹿到一旁屋顶之上才躲过道道剑气,“不过我猜,正是因为你体内的毒性压制,你始终无法达到第七重吧?”

    他所言正好击中宋寒心病,宋寒下一波的剑气只更凌厉几分,削去陆瑾年身后的几根翠竹:“叔父,新仇旧恨,我今日便是要与你一同讨教。”

    “玉寒宫绝学只传授亲传弟子,你是如何习得?”陆瑾年左右横跳,二人追逐在烟岚城东城的千门万户屋顶之上,所经之处积雪飞溅,又宛如重降一般。

    宋寒不回答他的问题,一心与他交手作战,他知道陆瑾年是在转移他的注意力,想找出他剑法中的破绽给他一击。

    他是如何学会的?

    自然是偷着摸着,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学会的。

    宋寒本就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在玉寒宫之时也未能分到亲传一脉,自然是没有资格习得这凌虚剑意,可晏景淮是。

    晏景淮其人不论身在何地都是耀眼的存在,在玉寒宫之时更是万众瞩目的亲传弟子,继承了明石道人的衣钵,文武兼修,在江湖和朝堂都是叱咤风云般的存在。

    在玉寒宫的日子过的并不如意,宋寒幸得晏景淮照料,却也以一副艰苦姿态惹得晏景淮心生怜爱之意,少年时耐不住宋寒的软磨硬泡,将《凌虚剑意》只短暂借与宋寒读了半个时辰。

    或许是天资聪颖的原因,宋寒对书籍向来都有过目不忘之功,短短半个时辰就将《凌虚剑意》的要诀铭记于心,此后便于众弟子熟睡之时,夜间习剑法。

    他从不愧于自己以这些手段谋求自己想追求的东西,可碍于毒性压制的原因,他始终止步于第四重。

    甚至包括陆瑾年教与他的腿法也是,只能学到八层。

    对于天赋极高之人,这是一种幸事;但他又被身上毒性所压制,任何心法都不能登峰造极,这也是宋寒的不幸。

    所以他独树一帜,自创了以银针为武器的针法。

    陆瑾年知道宋寒的心性还差了些,很快便发觉他剑法中的端倪。

    宋寒的剑法虽然胜在快,却因其武器到底不是真刀白银所铸的剑,极易折断,这种出招方式用不了多久便会将他的手中树枝寸寸粉碎。

    “皇侄——你的剑心不稳。”陆瑾年趁此机会以十分的腿法踢向宋寒,在空中形成一道明显气劲朝宋寒奔去,宋寒一个侧身,手中树枝已被气劲踢中,瞬间化为粉尘。

    宋寒到底有伤在身,一个重心不稳,加之屋顶雪滑,便跌落在地,后背伤口又经撕扯溢出鲜血。

    “哼,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这般招摇。”

    陆瑾年随之跳下,一只脚狠狠踩在宋寒胸口,正要对他发作之时——

    三根银针却自宋寒袖中飞出,稳稳刺进他的心口,只见宋寒露出讽刺微笑:“叔父,你猜猜,这银针上沾染的是什么毒?”

    陆瑾年捂着胸口单膝跪地,老脸涨的通红,只觉心口一阵刺痛,瞬间失去大半力气说不出半分话来。

    宋寒缓缓撑起身子,嘴角带有一丝殷红血迹看着他:“你猜猜,我方才在姓周那小子的房间内,拿银针刺了什么花?花上又沾了什么毒?”

    摄政王府,明秀院,苏苓笙回王府时,宋寒却不见了人影,当下便生出几分疑虑。

    他既然已告假半年,为何成日见不着人影呢?苏苓笙一下子不知要如何打发今晚的时光,便闲的无事跑去宋寒的明华院内,边看话本边拿了一个烤地瓜放在暖炉里烤着,等待宋寒回来。

    烤地瓜冒出颗颗糖点,满屋子都充斥着地瓜的香味,苏苓笙开心地搓搓手之时,只听见宋寒的脚步自门外传来,他近乎跌跌撞撞地推开房门,差点一头栽倒,好在地上铺有敕敕国进贡的珍稀地毯,柔软无比。

    苏苓笙放下了对地瓜的心思,连忙跑去搀着宋寒:“寒哥哥!你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伤?”

    宋寒额上冒出无数冷汗,满眼都是痛苦神色:“我……我回王府的路上遇到了还未清除的反贼余党,那反贼武功高强,我吃了些亏。”

    到底是何人有如此能耐伤了宋寒?

    苏苓笙将宋寒小心放下,门窗还大敞着,转身便要去掩上之时,宋寒却又跟没事人一样坐直了身子:“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肯抱抱我?”

    “宋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