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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今之前是完全不知道《西游记》这本着作，相关影视剧也没看过，但是耐不住大强几乎每天都用电脑播放不同的版本。
用大强的话来说：“没有西游记的童年是不完整的童年。”
所以观今这小半年，耳濡目染，对20多年前那版西游记印象最深。
王临恩几乎是脱口而出：“家父最喜欢的电视剧是《亮剑》。他起码看了30多遍。”
这半个月以来，两个老头几乎在他床头“开炮”一整晚，震耳欲聋。
白天要工作，晚上没法合眼。
连续三四天，王临恩就彻底来不起了，昨天开车直接撞上了人行道。
还好没有任何人员伤亡。
王临恩后怕不已，随后后知后觉，他一拍脑门，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父亲在闹夜？”
玄师就是很神奇啊，他都没说，对方就知道了。
“公公是突发脑溢血走的。一般来说，父母在不远游。但今年春节是小孩子要去省会小提琴考级。我们就打算顺便过去旅游。”
皮婷婷接过话头，开始说起事情的始终来：“我们也请公公一起出门的，但是他态度很坚决地拒绝了。他说每年初一都要给我婆婆上坟。要和婆婆唠叨点新年小故事。”
“壤远城的习俗都是大年初一上坟的，我们没拗得过公公，加上平时他身子很硬朗，我们就提了礼物去找了同宗的叔伯帮忙照顾一下。”
说到这里，皮婷婷和王临恩都十分自责，王临恩挽住皮婷婷的肩膀安慰她。
虽说婆婆去世的早，但皮婷婷嫁到王家十三年了，半点气都没有受过，连她妈妈都说，皮婷婷是嫁到王家享福的。
公公气性大，但人很好，皮婷婷是华北人，每年冬至，华北那边都是吃饺子的。
王家这边习俗是吃的汤圆。
每年冬至，公公一大早去菜市场买点手工饺子皮，给皮婷婷包饺子吃。
“初二晚上，公公喝了点小酒，就歇息在叔伯家了。半夜叔伯家的小孙子起来上厕所，发现公公歪厕所门口地上，人已经……”
皮婷婷眼圈一红，眼泪簌簌落下，嘴里哽咽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我们是初三清晨赶回的。把父亲拉回家去后通知各家亲友隔日办了白事，也请了当地的道士。”
王临恩扯了一张抽纸按压眼角的泪水说道：“整场白事都很顺利，直到这个月初，没有任何异常。”
“我知道了，你俩在沙发上休息下。”观今让大强给两人点了一盏凝神香放置在待客厅的茶几上，“我去问问当事人的想法。”
什、什么？！当事人？！
两口子捂住心口，慌忙站起身，眼神跟着观今移动，但观今的前面空无一人啊！
皮婷婷抓着王临恩的手一紧：没人不代表没有鬼啊！！
王临恩也反应过来了，他想尾随观今去外面。
那鬼是他的父亲，他最亲的人，赋予他生命的人，有什么好怕的！
但两口子站起来不到一分钟，阻挠不了的万分困意一股脑儿涌上来。
王临恩后脑勺一松，鼻尖是安神益脑的清香，他滑倒在沙发上，几息之间，他就打起鼾来。
皮婷婷随后也在王临恩肩头睡了过去。
观今没有去店铺外，她只是走到了后厅的休息区，坐到大强平时看西游记的地盘上，右手张开，一招一吸。
几乎是贴在前厅玻璃大门上的两个老头像是被吸尘器吸走的灰尘，没有任何阻挡，一路通畅，轻飘飘从前门穿过店铺，坐到了观今右侧的椅子上。
“说吧，有什么执念要滞留凡间。”
这两老头一到她跟前，观今就看到其中一人的寿衣袖口有个清晰的锁链印子。
所以，她这句话也是对着这人说的。
王绍奎1.0抚平身上衣服的褶皱，正襟危坐。
他也发现这小姑娘的厉害之处，跟之前儿子找的那个道士的道行是天壤之别。
“阴差给了我一周的时间处理，今天是最后一天了。”
今年要是他没有脑溢血，夏天的时候他就可以过75岁的寿辰了。
“我有一些重要的话想要托梦给儿子儿媳，但是我无法入他们的梦。”王绍奎1.0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开始我连房子都进不去。”
他指着在他身边的王绍奎2.0，“多亏了他，我才进了自家的房子。”
观今凝神朝王绍奎2.0看去，发现这2.0并不是阴魂，它只是一团执念和魇气的混合体。
王绍奎2.0虽然和王绍奎1.0穿得一模一样，长得也百分百相似。
他比王绍奎1.0少了内核，他就是一团雾气，没有具体的魂和魄，寿衣和王绍奎1.0穿得一样，只是袖摆上没有印子。
王绍奎1.0说什么，做什么，2.0就在旁边模仿。
王绍奎2.0多学几次，就几乎和王绍奎1.0完全同步了。
“我生前前半辈子上战场，为国家为人民洒过热血拼过命。唯一亏待的就是我老伴。我退休后才有时间陪她，结果不到三年，她就早早去世了。”
老伴供奉了菩萨在书房，每日祈祷他的安危。
没想到，他去世后，家里的房子就像有了结界，不让他回去，连儿子儿媳把他遗体拉回去，他的阴魂都被隔绝在房子外。
只能飘在阳台外远远看着儿子儿媳和小孙孙悲痛欲绝。
他期间强行硬闯结界，魂体都碎了一些，都无法进入。
仿佛他住了后半辈子的家，不承认他是家里的一员。
“儿子儿媳烧给我的东西我也无法享用，我每天就在楼道里龟缩。直到我有一天我发现这东西在我家里，享用着那些香火。”
王绍奎1.0指着2.0，气打不出一处来，“一开始他就只有身体轮廓像我，跟了我几天，就越来越像我了，还幻化出一身衣服来。”
“我进了屋子，就想方设法给儿子儿媳托梦，但是他俩的梦就像镶了钛合金门板。我就是进不去。”
王绍奎提到这个就更气了，“这东西还跟我学，压得我儿子翻白眼。昨天我儿子开车出门上班，还突然伸手拉我儿子的方向盘。”
“你的意思是昨天这东西有了自主意识？”观今打断王绍奎的喋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