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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看着纪弥入睡,贺景延干脆打开笔电坐走廊加班,崭新的大楼里全栋恒温,条件算不上艰苦。
等到五点多,纪弥就醒了,情绪有些不安,过许久才平缓下来。
贺景延不清楚是什么梦让他筋疲力尽,不过纪弥回笼觉睡得很沉。
中途有护工拿出烘干的衣服,叠得方方正正再送进去,纪弥全程没被惊醒。
看他这样毫无戒备,贺景延壮着胆子走近到床边。
旁边,护工适时调整加湿器,轻手轻脚地打扫卫生。
余光里,他不免去瞧床那边的情况。
医院里向来闹剧纷飞,部的情节往往更加抓马,人一旦经济实力强劲,就有力气折腾各种幺蛾子。
而这间12号房,就很有八卦的气息。
病人温柔又漂亮,陪同的对象背景深厚,两人见面时不像情侣,却能单方面拍出一部偶像剧。
深夜里,男人一直守在房外不离开,大家原本都在看热闹,到最后除了佩服无话可说。
而且他光是自己恋爱脑,还不给别人添麻烦。
有些陪夜的仗着多出了钱,呼来喝去提要求,让护士帮忙盖毯子,仿佛自己半瘫了一样。
这里确实服务得周到,甚至可以送果盘,不过贺景延没开口。
有护士主动送了一杯热水,又问要不要饼干,他说了句谢谢表示不需要。
就这么坐着,不乱跑不喧哗,长得还很帅,其他人不得旁观得津津有味。
包括这位护工也是同样,他瞧着贺景延待到现在,这时候终于不克制地走进来,脑补了一堆后续走向。
比如趁人迷糊套个钻戒,或者趁需而入迫切上位没错他也看了讨论小三的群聊。
然而,贺景延就是单纯坐在床边。
和检查小孩有没有好好休息的老师一样,护工内心大声指责这人太怂。
在他拉紧遮光窗帘打算离开的时候,贺景延也跟着站起了身,看起来也准备跟着走。
不过在离开前,护工瞥见贺景延顿了半秒,继而小幅度倾身,朝床上的病患抬起了手
他忍不住揉平了纪弥微微皱起的眉心。
早晨八点钟,窗外放晴,空气清新凉爽。
树梢抽出嫩绿新芽,麻雀叽叽喳喳挤作一团,在树叶间跳动,抖落了满枝的雨水。
纪弥经历混沌噩梦,再补眠三个钟头,被麻雀吵醒时浑身一松。
好像那些污浊的东西跟着黑夜一同散尽,万物生机勃勃步入初春。
量过体温、脉搏和血压,各项数值已然回到正常区间之内。
巡房的主治医生交代“药还是得吃,再观察下小心复热,今天不用挂清开灵注射液。”
再看纪弥的早饭,她道“免疫力太低了容易中招流感,之后多注意锻炼别挑食。”
纪弥点点头,在总办的微信群
里说我要报名健身课
noah瞧到了,添油加醋“小弥要举铁。”
方溪云听到一耳朵,就和she说“怎么小弥变双开门了”
she大吃一惊,陪贺景延去市场部开会,大大咧咧散播谣言。
“你找的哪个大夫啊为什么你助理去医院会被改造成牛蛙人”他道。
贺景延看过未读消息,恨铁不成钢“让你们做对接能把互娱弄倒闭”
还肌肉呢,生这么一场病,看着体重都掉了两三斤,脸上都没什么血色。
而另外一边,纪弥不知道自己住院两天半,居然在公司被谣传成猛男。
他发觉自己的oc账号解禁,迅速改了自己的状态备注。
满血复活,目标版本在近两周的需求单,请来确认进度条,根据顺序挨个回复。
然后,他又找上贺景延你封我号
他的顶头上司不知悔改再把自己加热到39度,下次还封。
纪弥恢复活力,有力气开玩笑这么担心被谴责无良老板你有点脆弱了,坚强点。
贺景延没点正型谢谢鼓励,我抗压能力还不错,就是想负责的类型比较挑,形式仅限被以身相许。
纪弥“。”
他噎了下,灵光一现虽然婚姻殿堂离得很远,但hr共享服务中心与你很近。
签约无期限劳动合同,也是一种托付终身,有些人很愿意写上自己的名字。
贺景延很讨厌年轻人别太早许诺一生一世,这样显得好轻浮。
纪弥“”
他面无表情地发去语音“周一回来上班,你别在我工位旁逛街,不随便的男人应该规规矩矩窝在办公室里。”
看病那天是周三,贺景延明面上放两天假。
周四周五歇完,接着就是双休,给足纪弥缓冲时间。
前些天味觉寡淡没胃口,如今身体逐渐康复,纪弥的食欲跟着变好,病号餐顿顿光盘。
出院后的周日中午,他还与jg说回公寓没那么好吃的饭菜了。
jg说要不要我让酒店送餐过来
纪弥推拒也不用,之前连续吃了几天,我也有点腻了,晚上回去随便做点家常菜。
公寓有一个厨房,煤气等均能正常使用。
察觉到他这时候在外面,jg猜测你现在要去公司
纪弥一手在聊天打字,另一只手提着袋子,里面装着锦旗。
没有,我在找医务科,听说送锦旗可以给医生多发奖金。
jg笑了总共接触三天,关系处得那么好
纪弥道唔,正巧有空嘛,让我看看是不是真能给人加钱。
医务科是负责行政事务的职能部门,来之前,他清楚这个地方不清闲,说不定人还会很多。
只是到的时候,纪弥看着闹哄哄一众人,还是有些出乎意料。
有的人拿着厚厚一叠单子,挂号单、付费记录和病历卡放在一起,询问着医保报销的问题。
也有人因为没抢到某个专家号,询问能不能插队,又问专家做手术是否可以便宜点。
“你是干嘛的”医生在人群里眯起眼,捕捉到了有青年被挤在角落。
纪弥连忙上去“送锦旗给内需感染科的周医生。”
“我靠,来通讯稿新素材了让周医生来领奖拍合照”那人欣喜道。
尽管奖金不怎么丰厚,但病人有心感谢,便足以令医护雀跃。
周医生接到通知,积极地跑来合影。
纪弥没想到自己会有上镜需求,连忙腼腆地戴上口罩,拍完照就想溜走。
“我可能会出现在医院的公众号上。”纪弥晕乎乎地与jg说。
jg笑了一下,提醒“最近流感病人多,早点回去吧。”
纪弥接话“发现了,我在看指示牌,正找电梯呢”
这么说着,有道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我们现在就是要换病房啊,旁边那张床的老人总咳嗽,传染给我们怎么办”
“小孩子身体差,那么远跑来看病,你们医院又这样不负责,我要去投诉”
医生解释“隔壁床的病人是老烟枪,本身没感冒,您放心,不会有交叉感染的事情。”
女人道“可他影响我们休息,我一个大人陪夜都睡不好,更别说15岁的孩子了。”
看起来她是投诉常客,医生回答得有些无奈。
“你们换过三次病房,每个科室的病床都有名额,再换也没空床位了,要求高的话,可以考虑住国际部或者区。”
“那收费和睡五星级没区别啊,几个人乐意被宰”女人不愿意。
她道“我来这儿是想治病,住得都快神经虚弱了。”
医生俨然对这类纠纷处理得驾轻就熟“抱歉,我们的是医疗救助,不是酒店服务。”
耳边,jg问“怎么了”
纪弥看向吵闹处,平静道“等等,我遇上我妈了,先挂一会儿。”
那个女人没有立即认出纪弥,彼此分开那么漫长的时间,哪怕有深厚的血缘关系,也已经与陌生人无异。
注意到有青年在看自己,她狐疑地愣了下,随后有些反应过来。
因为对方戴着口罩,她看半天都不敢确定,迟疑地喊“纪弥”
“妈妈,来这儿有事”纪弥问。
“怎么真的是你”穆颖下意识地回避,又硬生生地面对。
上次看到大儿子,纪弥还在读高中,离开后再也没见过。
这些年她一直是全职太太,并非没有空闲来沪市。
但她没有独自养育的能力,也不留恋曾经失败的婚姻,更不愿意尝试忤逆丈
夫一家。
尤其是有小儿子后,她一度有种错觉,自己成立了完整又美满的新家庭。
每当意识到纪弥这个额外的存在,除了心疼和茫然,便是棘手,一种无法抹除过去错误的棘手。
而纪弥纵容她的逃避,她当他可以独自生活,他也确实一个人就这样长大了。
从瘦弱寡言,变得高挑端方,穆颖如今险些认不出来。
她道“你变得好高,让妈妈仔细看下你”
纪弥道“不用了,旁边也有咳嗽的人,我怕被传染。”
穆颖说“那我请你吃饭,我们出去说好么你弟弟也在这里。”
以前是纪弥随在她的身后,去扬州的那班车上,慌张地不敢落后半米。
如今纪弥转头往外面走,步伐不紧不慢,目光只看前方,穆颖忐忑地跟过去。
她听到纪弥提醒“会破坏我试卷的人,不能叫做弟弟,他也没喊过我哥哥。”
穆颖辩解“他当时太小了不懂事,以为你会和他争抢,那次带你回去,我也真的是想让你留下,如果合适的话”
纪弥困惑“你想又有什么用呢”
如果完全没感情,穆颖也不需要从扬州到沪市折腾这么一趟。
只是感情也分主次,她身边有更重要的主角,纪弥要被排在后面。
他知道,妈妈确实想过陪他长大,但他也知道,这点意念经不起任何波折。
因为会影响她再嫁,她早就放弃过他的抚养权,自己只不过再度被放弃了一次。
见他态度如此,穆颖叹气“是我对不起你,还好你这一路都顺顺利利。”
“以前我会在手机上搜你名字,看到你录取了好大学,还拿了很厉害的奖牌,学校特意写过你的推送,我反复看到都会背了。”
纪弥道“顺利吗妈妈,单单是从扬州回去,我没有智能机,到处问车站怎么走,还有人故意骗我绕路。”
说到这个,他道“但你打电话过来,只怪我一个人跑掉,没问我为什么走,也不问我回去的时候多危险。”
穆颖道“我当然是担心的,只是在气头上,你也不跟我抱怨纪弥,你一直不像别的小孩那样懂得哭。”
事情过去了那么久,纪弥无所谓穆颖的看法,也不想花精力翻烂账。
他沉默半晌,道“我前不久梦到过你。”
穆颖胆怯问“我出现在你梦里,能让你睡得更好吗”
“是个噩梦。”纪弥道,“做得比生病还难受,醒来以后我更加觉得,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母子一场走到这步,纪弥无意做任何的挽留。
不过,他笑了下“今天这样见到,其实我突然发现,还有两件事希望能和你说。”
穆颖道“我会听如果你这些年有打来过电话,我都会听。”
“我被你丈夫和儿子欺负的时候,也才14岁,弟弟今年15岁了。”纪
弥道,“你刚才说他是小孩,那我呢为什么我就不需要被保护”
虽然是问句,但他明白答案,同样是孩子,在她眼里也有等级,自己不值得她拼命照护。
此刻,纪弥难得幼稚,试图努力地证明,自己有被付出的价值。
现在我过得很好,公司给我投了商业险,hr专门说过,自己和家属如果去看病,会有最好的医疗资源。”
“妈妈,你让我没有一个家人能写。”他道,“但我以后会努力去找的。”
突然在医院遇到,不光是穆颖措手不及,纪弥也非常惊慌。
他说完便直接走了,或许未来没有缘分重逢,可他不回头再看一眼。
即便他感觉得到,穆颖一直在原地望着自己。
走到公交站台,纪弥不愿意回家面对空屋,便打车去公司,想要赚点加班费。
路上,jg问没听你提起过妈妈,还好吗
纪弥打字因为她本来就不怎么出现。
他再示意对方放心我读大学办了移动号码,都没打过她电话,太久不联系了,随便讲两句。
jg你没事
纪弥向他保证没,你想和我语音确认吗
jg在开会,不过快结束了,等会打过来。
车子停在鸿拟园区的门口,纪弥熟门熟路来到顶楼。
周围开着灯和空调,只不过静悄悄的,难得没有事业狂的身影。
他拉开了椅子,脱力般坐下。
这层楼只有他一个人,他没有伪装,呆坐在工位上,磨磨蹭蹭不开工。
可惜没能晃神太久,身后传来推门的动静。
“谁啊”纪弥趴到桌上,把脸埋在臂弯里。
对方道“这个动作有点眼熟,上次一摸额头有些烫手,今天身体还没好”
发觉是贺景延来了,纪弥道“我就是休息一会儿,眼睛突然有点酸。”
“可你声音不太对。”贺景延不太好打发。
纪弥嘀咕“没关系的,你别杵这儿你不在我就好了。”
贺景延放心不下,淡淡道“抬起来我看看,眼睛怎么就酸了帮你拿瓶眼药水。”
碍于对方是自己的上司,纪弥虚张声势,实际没什么反抗能力。
原先就有点烦,这下破罐子破摔,他干脆抬起头“那你研究吧,贺医生。”
贺景延循声投去眼神,本来想说说纪弥勉强痊愈,甚至不该出门,怎么就来上班了
然而,他一时间怔住。
因为贺景延看到纪弥眼眶发红,蒙上了一层水光,神情脆弱却不像生病
纪弥在他面前颤颤眼睫,有泪珠滚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