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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刚哼了声:“鬼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话,反正我已经把你救出来,山魈还是山精的事先往后放,现在是你回报我的时候了。”
马科斯问:“怎么回报?”方刚就说出去碧瑶山找阿赞ki的事。马科斯摇头:“太难了,已经过去十年,那个阿赞ki不知道还在不在,甚至是否活着都说不定。”
“人的寿命怎么也比你那个老朋友山鬼长吧?”方刚说,“当年阿赞ki看上去也就是四十出头,现在五十左右,而你说的那个山鬼呢,现在也活了四五十年,哪个更有希望还在?”马科斯笑着说,山魈一旦吸引到被自己吓死者的阴气,能活上百年。
方刚说:“总之你要带我去找,有没有是另外的事,路你还记得吧?”
马科斯摇头:“不确定,十年过去了,除非你请我喝半个月酒,增加营养,也许想得起来。”方刚说要增加营养可以请你吃半个月面包,那东西才能补充体力。
来到市区,两人找了间旅馆住下。马科斯称他十年也没睡过一个好觉,今晚才算是彻底放松,两人住在一个有两张床的房间,方刚非常后悔,因为马科斯的呼噜比打雷还要响,令方刚很崩溃。次日,马科斯跟方刚乘火车从宿雾来到马尼拉,马科斯非要去十年前他与方刚碰面的那间酒吧潇洒。方刚满脸狐疑:“圣玛丽精神病院里有同性恋的男医生吗?”
“为什么这么问?”马科斯很奇怪。
方刚说:“你非去那间酒吧,是想怀念十年前跟我见面的场景?妈的,我怀疑你是不是同性恋!”马科斯哈哈大笑,说你不用担心,我的性取向非常正常,之所以选择那间酒吧,就是为了想让自己觉得,又回到那个时候,这十年发生的全都是在做梦,不然就太痛苦。
“亏你想得出!”方刚也跟着笑,于是两人凭记忆找,还真在那条街上找到了。老板仍然是那个福建武夷山人,但早就忘记两人来过。坐在桌上,方刚叫了十几瓶啤酒和几种菲律宾特色小吃,天气炎热,两人开怀畅饮,好不快活。
马科斯看着酒吧里这些边喝酒边调笑的男男女女,和舞台中央那两个围着钢管跳舞的美女,非常感慨:“一个山鬼,就害得我十年没有自由,如果不把它找出来,我这辈子都会后悔!”
看着马科斯那张瘦削、黝黑也有些苍老的脸,方刚说:“我还记得当年,你又高又壮,面色红润,豪爽高傲,春风得意。再看现在的你——又黑又瘦又显老,真是吃了大亏。”
“他妈的,人生最好的十年,居然毁在山鬼手上!”马科斯恨恨地说,“我要找到它,就算死了也要找到尸体,烤成肉干就啤酒!”
方刚问:“丛林那么大,你去哪里找?如果真死了,早就烂掉,或者已经被别人弄走,那你岂不是要找上半辈子。”
马科斯说道:“自然死亡不会,因为山魈一旦吓死过人、吸过阴气,生命力就会越来越强,也越难死去。就像做生意,越有钱的人,赚的也就越多。”方刚说那会不会被其他牌商抓住,马科斯说,“就怕这个,但机率也很低。十年前我进萨马岛的时候,已经做了五六年巫法生意,菲律宾有名有姓的同行,没有我不熟悉的。他们都没有这个能力,很难找得到。当年我们四个人进丛林,都是身强力壮、有丰富野外生存经验的人,但全都死了,我运气好,那时候脖子不小心被蚊子叮出个大包,于是就用贴膏贴上。当时是深夜,我们找到了山鬼的踪迹,用特殊的麻醉枪开火,可惜没能打中,反倒把它给惊扰了。它在黑夜中比人类在白天的视力还好,对我们四人分别发起突袭,都在脖子上咬了一口。它的目的不是咬死,而只是咬破,已经变成山鬼的山魈体内有阴毒,类似降头油,进入人的血液中,人就会发疯发狂。那三个人在医院当晚就死了,而我正巧被山鬼咬在贴膏的位置,中毒不深,所以才能活下来。”
“你运气真是太好了!”方刚看到马科斯脖颈左侧果然有几个发黑的孔。
马科斯侧过头:“这就是牙印,整整八年,我体内的阴毒才渐渐散去,之前我只能躺在床上,连说话都很困难。”
方刚说:“现在你要先帮我去碧瑶山找到阿赞ki才行,之后我才会考虑找那个什么山鬼。”马科斯问为什么这么急着找阿赞ki,泰国不是有很多厉害的阿赞,方刚就说了泰国仔的事。
“何必这么麻烦?”马科斯问,“雇佣几个人,直接杀到阴神庙,把那尊阴神像抢出来,再找厉害的阿赞加持沟通,不就知道了到底是不是你朋友的阴灵了吗?”
方刚回答:“你以为我脑子里全是啤酒?初去的时候,我们带着一位叫阿赞久的师父,曾经跟我们到缅甸卑谬的巫殿中加持巫毒虫,法力很强。但他却不敢在孔敬的那座帕莫神庙与阴神像中的阴灵沟通。也不知道那个阿赞枯到底用的什么阴法,非常霸道。如果加持失败,阴神就会彻底失控,到时候只能送进深山埋起来。所以,我不敢贸然再找其他阿赞去加持,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摸清阿赞枯的底细,知道他用的什么阴法,然后再想对策。那个阿赞枯弟子也说过,他师父能看得上眼的阿赞不多,有阿赞屈碌、阿赞leeair和阿赞ki等人。而之前我们也找他给客户做过法事,所以就来找,顺便看看你的情况,没想到你居然在精神病院。”
“那我还要感谢你顺便来看我,”马科斯举起啤酒,“来吧,为了你的顺便干杯!”
马科斯问方刚为什么不去找阿赞屈碌和阿赞leeair,他们分别在泰国和马来西亚槟城,都比马尼拉近得多,而且也不在山中修法,很好找。方刚说:“鬼王阿赞屈碌听说人缘不太好,而且为人冷血;至于那个阿赞leeair,你可能还不知道,他修黑法修得脑袋发晕,居然去烤活婴来炼尸油,结果被警方知道,关进了监狱,到现在还没有出来。”马科斯大惊,说居然有这种事,真是疯子。
方刚笑着:“所以有人把他叫做泰国第一疯僧,就算出来了我也没法找。”马科斯明白了,开始思索。方刚说:“你十年都在医院里度过,是不是那些人脉关系早就断了?还能找得回来吗?”
“十年……”马科斯自言自语,“阿赞、牌商、向导、保镖、走私贩、蛇头,这些联系方式全都存在我的日记本里。两年前从宿雾医院转到圣玛丽精神病院时,院方把我当年的东西都收得好好的,但我在精神病院的看护病房,他们不可能把我的行李物品交给我,怕我自杀,病房里只有雪茄,什么都没有。那些物品都存放在病院的仓库,必须由院长出面,才能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