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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中旬过后,天气一日日凉起来。
陶夭在手上的伤好了之后,出了几次简单的任务,都是和医疗相关的。结果让人十分满意,以至于后来甚至有人直接请她治病。角都对此颇有微词,觉得不合“晓”成员的身份,一时把她的出诊费提高了三倍,然而陶夭的名声却因此逐渐为人所知。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再说百草氏给她的那个卷轴。当时她拿着它兴冲冲地去找蝎,没想到他却只是冷冷地回一句:“这样的东西,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看吧!”无疑他对自己的能力是带着极强的自尊心的。陶夭自知对卷轴太过褒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不再提起。然而自己每晚在书房里研读,却愈是觉得其中一些用药实在是妙。有时读到手法高超之处,心中欣喜不已,就强行把鼬拉过来一起看。
本来陶夭自认为是无趣之人,鼬也一向沉默寡言,然而两人在一起,也许真是应了负负得正的那句话,日子虽然过得平静如水,却并不乏味,倒还有点自得其乐的味道。
一日傍晚,起了大风,陶夭收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没拿住,一件衣服被风刮到院子中的大树上,她抬头看看,张嘴喊:“鼬!”
鼬走出来,无奈地说:“你自己拿不到吗?”
她抬抬脚:“我穿的是裙子,要保持形象。”
她那天穿的是一条长裙,长及脚踝。
这也就罢了,偏偏等他上去之后,她站在树下伸出双手。
鼬问:“你这是做什么?”
她仰着头,微微眯起眼睛,道:“怕你一不小心,准备接‘骨头’啊。”
于是本来站得好好的鼬,差点真让她言中了。
外出任务回来的迪达拉在外面大喊:“陶夭!”
陶夭刚走到门口,一大包东西就从天而降,“轰”地一声落在院子中间,扬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迪达拉站在自己的白鸟上,指着她,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你的那‘一点儿’东西,嗯!以后别再想我给你带东西了,嗯!”
说到“一点儿”三个字的时候,简直让人担心他把牙咬碎了。
陶夭笑着向他挥挥手:“麻烦你啦!谢啦!”
鼬走出来,看着地上的不明物体,皱着眉问:“这是什么?”
她一边把它往里拽一边招手叫他过来帮忙:“棉絮啊!冬天就快来了。不然怎么过冬啊。”
鼬估算着它的厚度,问:“你买了多少?”
“十条。”她拍拍手,“五条被子五条褥子,我三套你两套。”末了,还问他,“你两套够的吧?”
他很怀疑她之前的世界是不是没有冬夏只有春秋。两个多月前她说热得只想在水里泡着,而现在尚未立冬就买回这么多棉絮。
“你要冬眠么?”他问。
她看他一眼,不理睬。
她素来怕冷,每年冬天早早地就开了空调。而今年,陶夭在心里哀叹,今年冬天可怎么熬啊……
她抱起被子,对他说:“那从今天开始你做饭了。”
“为什么?”
“因为,”她从被子上面探出头来,“我要冬眠。”
数日后,藤原紫衣托人给陶夭送来两件秋冬外套。
紫衣最终还是放弃了学医,改开了一家衣坊。她本来对服饰这方面就颇有心得,再加上在设计中还融入了自己对花朵那种天生的喜爱和敏感。衣坊做得小有成就。这倒是次要,重要的是找到了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陶夭把衣服抖开来看:两件都是长款,一件米白色,简简单单的式样,是她喜欢的类型。另外一件却是靛蓝色,压着各种花朵的图案,缕缕金线闪烁着明明灭灭的光芒,领口、袖口,还有衣服的下摆都绣有繁复的花纹。是非常沉郁的美。
陶夭在心底小小惊叹一声。在服饰这方面,她只能做到整洁。打开她的衣橱,会发现三大特点:浅色,纯色,套装。
一个人的时间是有限的。要做好这件事,总是要让渡出做其他事情的时间。非常可惜,但也没有办法。
她看着镜子里的女孩,不知是用惊讶还是用惊艳来形容。她兀自想象:倘若化上妆,涂蓝色的眼影,闪亮的唇彩,眼角抹有闪粉,再画上眼线,涂上腮红……头发不能这样披着,要盘起来……也算得上是妖精一只了。
身后传来鼬略带惊奇的声音,“嗯?”
她转过身:“好看吧?紫衣送的。”
“不错不错,”他郑重地点点头,“可以去相亲了。”
陶夭兀自看着镜子,道:“真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啊,原来我也有当妖精的潜质。”感叹中不免带着得意。
“什么?”鼬问道。
她看着镜子中的他,说:“不知道了吧?妖精现在可是个好词儿了,一般人还配不上呢。”
“哦,”他表示明白,“不过我觉得你倒更适合做妖精的亲戚。”
“什么意思?”
“妖怪!”他眉眼都弯了。
“……去死!”
其实,不论是做朋友还是做恋人,都要遇到旗鼓相当的对手才有意思。不然一方长居优势一方长处劣势,时间一长,定然会觉得寡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