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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夜街人头攒动,四处是黑压压的人头。
陆景之带着秦晴在人群中穿梭,反而不怎么起眼。
“此处鱼龙混杂,时不时地有通缉的囚犯跑来找乐子。”
在京城里,不夜街属于三不管地带。
官府不来抓人,在此地讨生活的百姓更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
公平交易,不问来路。
“叨它脑袋啊,干它丫的!”
“快点上,咱们马上就赢了!”
前方围着密密麻麻的人,众人正激动得大叫。
秦晴找到一处空隙驻足围观,两只紫红色鸡冠子长相凶猛的大公鸡正在干架。
在一旁,一只看起来颇为美貌的母鸡显得很是淡然。
“掐它,推倒,美鸡就是你的了,难道你不想软玉入怀吗?”
众人斗鸡,其中蓝衣一方带了母鸡来,为其中一只公鸡助威。
“平平凡凡的母鸡罢了,一看就是圈养的,只要你喜欢,爹爹给你找山上的野鸡,那性子野,如辣妹子一般,够劲儿!”
另一侧,穿灰衣的讽刺一笑,鄙视地道。
两方彼此互瞪,气氛很是紧张。
“还未分出胜负,此刻还可以下注。”
有伙计举着牌子,对周围喊话。
秦晴第一次见到这般斗鸡的,只觉有趣。
“景之,你猜蓝衣一方取胜,还是灰衣一方获胜?”
两方分别选了最气派的公鸡,现下正斗得难舍难分。
“不好说。”
两方看起来杀得乌鸡眼,实则有人操纵胜负,保证庄家获利。
斗鸡的胜负,根据两边的筹码决定。
“现在两边筹码差不多,会是个什么结果?”
秦晴盯着一旁趴着的小母鸡,她发觉母鸡动了下,露出蛋的边缘。
难怪坐得住,原来在孵蛋!
“平手,两败俱伤。”
陆景之观察了一会儿,感觉索然无味。
蓝衣和灰衣二人,虽说互不相让,言谈举止和彼此给对方使的眼色就看出关系相当亲密,定然是一伙的。
在不夜街里,三教九流为了赚钱各自施展才能,多骗来此地消遣的外地人。
“原来如此啊。”
既然是做局演戏,秦晴也懒得继续看下去。
夫妻俩离开人群,准备找个干净的小饭铺用膳。
“二位客官,想用点什么?”
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来到夫妻俩面前,殷勤地问道。
他的袖口上绣着红色的标志,为不夜街的向导。
“咱们不夜街里分东西南北四大街,囊括了大齐各地的美食。”
书生非常健谈,主动为二人介绍。
“有北地菜色吗?”
北地以大炖菜为主,天热吃炖菜的人应该不多。
正好秦晴馋酸菜炖大骨头,问道。
“有,当然有了。”
书生露出笑容道,“您可算问对人了,不夜街有一家北地菜馆,厨子来自北地边城,做的菜色正宗。”
书生在前带路,眼神很是迫切。
“景之,这人是饭托?”
不夜街只在晚上营业,鱼龙混杂,原主并没来过。
第一次来,秦晴发觉里面有很多门道。
“是也不是。”
向导赚的是铺子东家的银子,与食客无关。
食客去了他介绍的铺子,铺子里给向导抽成。
这是不夜街的规矩。
找个好向导,比自己两眼一抹黑要强,也不容易被宰客。
“有点意思。”
秦晴与书生攀谈,书生有问必答。
“您也知晓,如今京城城门关闭,城中百姓的日子多少受到点影响。”
来京城走货的人出不去,每日逗留在不夜街里。
“小人来当向导,有点收入才可养家糊口。”
向导姓严,在不夜街跑了有几年了。
他发财的路子不在于揽客铺子给的银子,而是兼职做中人赚钱。
“京城分内城和外城,无论您要租赁买卖院子还是做生意需要门路,小人都能帮上一二。”
严向导说完,突然面色一白。
他捂着肚子,看起来很是痛苦。
“贵客,对不住。”
不过是片刻,严向导额角冒汗,如热锅上的蚂蚁。
他下晌吃坏了肚子,以为睡一觉就没事了,谁知这会儿又犯病了。
“小人要跑个茅厕,先失陪一下。”
严向导疼的恨不得原地滚一圈儿,匆忙给陆景之秦晴指路后火速跑走。
“沿着这条路走到头,左转再右转。”
铺子在临街的宅院里,类似于私房菜馆,比临街的大铺子便宜。
“夫人,怎的想吃大骨肉了?”
陆景之从不会令秦晴失望,不过他对铺子是否卫生持怀疑态度。
“天热,冰块又花费甚大,百姓人家绝不会买冰块储存肉类。”
肉最多放几个时辰,就容易变质。
“那行吧。”
秦晴也只是一时兴起,她吃了烧鸡,这会儿不太饿。
青砖铺路,古朴厚重。
不夜街的周围,皆是百姓人家低矮的房屋。
“贵客,您二人是燕小子介绍来的?”
胡同里,突然站着个手持灯笼的大爷。
不夜街四周热闹,中间却很安静。
大爷手里提着一盏灯笼,衬得他的脸色发出幽幽的绿光,在大晚上很是瘆人。
“是啊。”
严小子,难道是严向导?
他去茅厕之前,还能跑来送信?
秦晴以为大爷有口音,严和燕不分,没有放在心上。
“走吧。”
老大爷勾唇,看起来更阴森了。
“大爷,你那的肉新鲜吗?”
虽然这般问有些冒昧了,秦晴还是忍不住确定下。
“新鲜,可新鲜了。”
大爷说完顿住脚步,嗓子里发出桀桀的笑声,“保证夫人满意。”
大爷在前带路,把陆景之和秦晴引入胡同。
到一户人家门前,大爷拉三下门环,又叩门五次。
看到这一幕,秦晴终于明白为何觉得奇怪了,这般叫门方式,更像是个暗号。
她有心转身,被陆景之拉下手指。
随后夫妻俩进入院中。
大爷话不多,给二人两张面具,又蒙住他们的眼睛。
“两个时辰,这里是入口,出口在另一侧。”
感觉在黑暗的地道里走了一刻钟,面前突然有一处开阔地。
再往前走,隐约传来哭喊声。
“二位贵客,到了。”
接应的是个面无表情的女子,语调冰冷。
“您二位,玩生还是玩死,亦或是生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