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兵阵 上

一介布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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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定睛一看,这厮正扑扑腾腾的往假山那边游呢!我骇然,这岂非就是传说中的耗子给猫当三陪——要钱不要命吗!我正准备喊徐斗上来,唐萍制止我说:现在想来刚才那咕噜声只是水泡声,可能是池下的山岩中形成的气体,也可能是泉眼。你说呢?

    我还没开口她又接着道:咱们不可能站在池边就能摘到夜明珠的,总要有人下去的不是吗?都不是小孩子,你又何必事事抢在前头!徐斗下和你下有什么不同吗?

    我苦笑:当然不同,他家和我家是世交,他是我的好哥们!

    唐萍撇嘴:那我呢?我怎么办?你不在徐斗会管我吗?唐萍的话说的我心里五味陈杂,没想到我也会遇到“我和你妈都掉进水里你先救谁”的伪命题。可是谁又能断定无此可能呢?比一我出了事徐斗会舍去自己的生命和他深爱的方娴救唐萍吗?我不知道,可我必须告诉唐萍:徐斗会的,一定会的!我用人头担保!唐萍没说话,只是紧紧的握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

    这时,徐斗已经游到了假山前,正踩着水摘夜明珠。那两枚夜明珠是嵌入假山中的,与山石浑然一体,兼之脚下是水,无处着力,蹿了十几次,连碰都未碰到,把这厮急的哇哇怪叫,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起啃不到骨头的那个什么。

    我本来是打算下去的,可一见他在里面扑腾半天全无异状,便索性作壁上观了。干坏事不付出一些代价那还有天理吗?再说,看别人出丑实在是有益身心的事。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徐斗忽然惊呼起来:扒皮,快救我……一边呼喊一边用力的往我们这边划。可怎么划也不见前行,反倒是慢慢向下沉去。我大骇,俯身抓起铁棍准备下水救人。唐萍拦腰抱住我大声命令道:我不许你去!

    我固然当然知道水里很危险,也知道可能救不了徐斗反而把自己的小命搭上。可我必须去,没得选择。记得当日到凤山开店时,徐爸曾专门嘱托过我:周秦,像们兄弟四个你最老成,徐斗最小。我今天就把他交给你了,帮我看着他点儿。我拍着胸脯大声的告诉他:徐爸,放心吧,有我就有徐斗!言犹在耳,我又怎能置他于险境而不顾呢?失信失义,不知其可!我掰开唐萍的手,义无反顾的跳下养龙池。身后传来唐萍的哭泣声。

    当我快游到假山前时,刚才只剩下双手露在水面的徐斗一下子蹿出水面,一边抹脸一边大声对唐萍道:校花同志,看到了吧,扒皮和我的感情还是要深些!

    唐萍怔住。我当时气的恨不得把自己按进水里淹死算了!惭愧呀!堂堂骗子门的不祧之祖竟被一个末学后进给诳住了,传扬出去该如何在江湖上立足啊,羞煞人也!再想想,又觉得淹死自己不是上上之选,要死也得徐斗死。我笑着,温柔的笑着游向他,暗下却准备渡他去极乐世界。这厮见势不妙,远远的逃开了。我严正的警告他: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从现在起,这两枚夜明珠没有你的了,它们只属于上当受骗的弱者。徐斗一边扑腾一边鬼哭狼嚎:无数谓,我无数谓……。对于一个无数谓的人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池中央有三米多深,或者更多一些。也就是说,这座数十米长的假山至少有四米多高。很难想像造墓师是用什么手段把它弄进来,放下去的。我已不愿再去深思了。自从进入凤山以来,太多太多的的不可思议,太多太多的不可理喻,脑细胞有限啊!

    在夜明珠的照耀下,假山上的青苔清晰可见,一簇簇,一块块,一片片的。这些青苔无疑是证明水是活水的又一大证据。现在想来,水也一定要是活水才行,不及时补充又如何保证千年不涸呢!可他妈的补充的也太及时太精确了吧,这该是多好的计算、控制能力啊!

    又滑又腻的青苔给我的采珠工作带来了巨大的难度。这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的工作。我只好转向在远处悠哉游哉的徐斗,带着十二分的笑容:徐兄,你看……

    徐斗把脑袋一拔楞,大声道:看不见。

    我好言相劝:徐兄,刚才那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你又何必介意呢!大家各退一步,化干戈为玉帛可矣。我故意把玉帛二字咬的重一些,惟此才能唤醒这厮的良知。果然,他撑不住了,迟疑道:去,可以。但不能动手。否则,我宁愿两袖清风。

    我说:行,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咱们要立足眼下,放眼未来。这厮听我如是说,才慢慢凑过来帮忙。我们哥俩折腾了半天,碰的满头满脸的青淤也未能动得夜明珠分毫。后来唐萍也下来帮忙,结果还是外甥打灯笼——照旧。徐斗动了肝火,大骂造墓师小气。我批评他:做人不能这样,要文明知礼,要温良恭让,你应当清楚,不是人家不给,是你没本事拿。何气之有?别气,等石俊和文才来了,咱们弄上几吨火药,把假山都给它掀了!我就不信拿不到!

    徐斗愣了好大一会儿,拱手道:兄台果然是文明知礼,温良恭让!小弟佩服佩服!

    我淡然摆手道:徐斗客气了,小弟生性敦厚而已。走吧,先去看看山洞什么状况。

    洞口已然尘埃落定,洞里黑暗如故。把烛火探进去,只能照见眼前三尺。洞下是一条石阶,直直的伸向未知的世界。台阶上的灰尘被我们衣服上的滴水冲下,露出乌青色的石表,像是精心打磨过的黑玉石。徐斗拿蜡烛往洞里晃了几晃,畏怯的问我是否确定要以身犯险,我用冷哼回应了他。这厮不屈不挠,循循善诱,谆谆教诲道:扒皮同志,你要知道,咱们每前进一步,就离救援远了一步,离死亡近了一步。人命关天,岂可大意乎,正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正所谓知命者不立于岩墙;正所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我说:既然如此,“我终于还不想劝青年一同走我所走的路;我们的年龄,境遇,都不相同,思想的归宿大概总不能一致的罢。但倘若一定要问我青年应当向怎样的目标,那么,我只可以说出我为别人设计的话,就是:一要生存,二要温饱,三要发展。有敢来阻碍这三事者,无论是谁,我们都反抗他,扑灭他”!

    徐斗冷笑说:可是鲁迅先生还说了“还得附加几句话以免误解,就是:我之所谓生存,并不是苟活;所谓温饱,并不是奢侈;所谓发展,也不是放纵。”哼哼!居然拿鲁迅先生的话教训我。断章取义乎!

    我冷笑:阁下的生存是苟活吗?

    徐斗说:在好死和赖活之间我永远选择后者。怕只怕进去以后连赖活都没有了。扒皮,你不能在幼稚的认为墓宫里还有第二条出路,这儿是大山底下,不是城市的中心。四通八达那还那叫墓吗?我用项上人头担保,没有,绝对没有!扒皮兄,我也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大好青年,我也想做一个成功的牛x的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富人,哪怕是被人蔑称为暴发户,哪怕被人戏称是捡到钞票的小乞丐我也无怨无悔。钱,从来都是我的人生理想。但是扒皮兄,咱不能干要钱不要命的买卖,亏钱是小,丢命是大······

    我打断徐斗的话道:徐兄,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因为你有知道的权力。在下曾听人说过,每个大墓的墓室里都有一条升天之路。也称为转世之路。那里是最接近阳间,最近人气的地方。就像是阳宅的后门。

    徐斗半信半疑的问:阴间也有后门?

    我一本正经的说:听起来匪夷所思,但这是事实。正所谓阴阳同理。万物同理。

    徐斗瞪着我,试探道;你这厮又在玩弄我的感情。不能这样啊!于心何忍!

    我大声说:这绝对是我有生以来说过的最实的实话。徐兄,这也是我锐意进取,不懈追求的动力。兄台可曾见到在下颓废过?有知识才有底气,才能在危难之地如我之淡定。我奉劝阁下出去以后要多读书,多学一点科学知识,唯此才能有前途!像你这么虚弱,唉!是很难见到彩虹的!

    徐斗一蹦老高:我呸!好话被你说尽了,坏事被你干绝了。早点告诉我我还能颓废吗?你这厮良心大大的坏,我······说着话提溜铁棍要跟我比划,结果太激动,滑掉了,叮叮当当得往洞下滚去。

    我问他:为什么滚下去的是铁棍而不是徐斗······呢字还未出口,就听下面传来杂乱的铮鸣声,火星四溅,如放烟花一般。我们全吓傻了,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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