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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真!”赵遇如走上前,拦着林羽芙说道:“皇上,她胡乱说的!”
“不,皇上,民女是说真的!”
“林羽芙!”赵遇如气愤的转过头,看着她,低声说道:“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林羽芙红了眼,但是看了看赵遇如,轻声说道:“如果是状元郎落到这个地步,你会怎么选?”
“我······”赵遇如被气得够呛,真是一个被爱情牵着鼻子走的女人!
“皇上!”赵遇如跪下,朝着燕临钰磕了一个头说道:“微臣愿意带兵镇守北境,定让那些蛮子们无法对大燕造成威胁,扬我大燕国威!”
“哦?”燕临钰笑着说道:“巧了,今日淮阳王也跟朕说了同样的话!你们都想要那个位置吗?”
赵遇如抬起头,无比严肃的说道:“和那个位置无关,和兵权无关,我们现在兵强马壮,完全不需要女人来维持和平了。和亲是软弱的象征,我们大燕,不能和亲!”
燕临钰拽了拽身上的披风,然后看着赵遇如说道:“你这话,倒是比淮阳王的中听几分!”
赵遇如趴在地上没说话,但是她感到后背已经爬满了冷汗。
“但是,朕既要和亲,也要开战!你们作为朕的臣子,只需要乖乖听话就可以了。记住了吗?”
此话一出,赵遇如知道和亲这件事是没有回旋余地了!
“淮阳王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就给朕在这里好好的反省吧!至于你俩,朕这次县不追究,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谢皇上!”赵遇如和宋墨卿都无奈的谢恩。
“林羽芙······”燕临钰看着跪在地上的林羽芙,淡淡的说道:“明日起,就住进宫里吧。封后大典之后,朕会下旨,封你为代安郡主!”
“民女领旨!”林羽芙用毫无波澜的声音回答。
“行了,朕乏了,希望下次你们不要在如此莽撞了!”燕临钰带着居高临下的眼神,缓缓离开了天牢。
赵遇如见燕临钰走了,回过身看了一眼林羽芙,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了!
林羽芙低着头,把燕临钧扶了起来,然后替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轻声说道:“你且忍耐几天,封后大典之后,你就可以出去了!”
燕临钧握着她的手,摇摇头说道:“你为什么这么傻?”
赵遇如在一旁,简直是看不下去了。
“她傻?她才不傻呢!最傻的人,是我!”
说完,赵遇如便气愤的拉着宋墨卿离开了。
林羽芙咬着唇,始终不敢看一眼赵遇如。
“她发那么大火做什么?”燕临钧不解的说道:“好像要去和亲的人是她一样!”
听到这句话,林羽芙内心的自责就更深一分。
“是我太自私,不怪赵总教头生气!”
“我看是她脾气古怪!”
林羽芙还想说什么,天牢就走进了两个宫女模样的人。
“羽芙姑娘,皇上让我们带您去仙游宫居住!”
仙游宫?不就是那个刚刚升为婕妤的那个沈氏住的地方吗?
“好!”林羽芙没有违抗,慢慢的站起身,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燕临钧,然后随着她们一起离开了。
随着天牢的门重新关上,燕临钧方才还含情脉脉的眼神,徒然冰冷。
林羽芙来到了仙游宫,沈婕妤已经等候在那儿了。
“参见婕妤!”林羽芙见状,走上前给沈婕妤行了个礼,沈婕妤看过去有些局促,她不明白皇上把林羽芙放在她宫里是为什么。
“快起来!”她走上前扶起了林羽芙,看着她的脸庞,内心一颤。
“那日隔得远了,没能好好瞧上一瞧。今日一见,羽芙姑娘当真是国色天香,名不虚传!”
“婕妤娘娘谬赞了!”林羽芙低下头敷衍道。此时她是真的没有心情去和这些宫里的娘娘们周旋。
“瞧我,怎么能让你站着,我已经命宫人收拾好了西偏殿,你快去休息吧!”
“谢娘娘!”林羽芙勉强一笑,然后随着宫女走进了西偏殿。
沈婕妤的贴身宫女走进,看了一眼林羽芙说道:“娘娘,你说皇上把这个林羽芙塞到我们宫里,是不是要封她为妃啊?”
“我也不知道!”沈婕妤摇了摇头,随即有些羡慕的说道:“她是真的好美啊!”
“娘娘!”宫女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说道:“娘娘可别被她的外表骗了呀,等下她要是跟你抢皇上怎么办?”
“你这话说的!”沈婕妤嗔怪的看了一眼宫女说道:“皇上是能抢来的吗?越发没规矩了!”
“是!”宫女咬了咬舌头。
沈婕妤看着西偏殿亮起来的灯光,喃喃自语道:“我若是男子,也定会喜欢上她的!”
赵遇如和宋墨卿一起出了皇宫,宋墨卿默默跟在她身后,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赵遇如如此的生气。
“赵······赵小姐,你的马车在那里!”他拉住了赵遇如,指了指一旁的马车!
“不坐马车!”赵遇如甩开了他的手说道:“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哦!”宋墨卿站住了脚,没有继续跟着赵遇如了。
赵遇如走了几步,发现宋墨卿没跟上来。回头一看,他还杵在原地呢!
“你干嘛呀?”她一头雾水的问道。
“你不是······不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吗?”宋墨卿无辜的说道:“我就不打扰你了!”
赵遇如听了,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个宋墨卿啊,有时候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过来过来!”赵遇如招了招手,宋墨卿乖乖的跑上前,站在她前面。
“我问你啊,如果皇上要你去和亲,明知是死路一条,你还会去吗?”
“我是男的啊!”宋墨卿皱着眉说道。
“我是说如果啊!”
“如果这样的话······”宋墨卿想了想说道:“我肯定会去的!”
“为什么啊,是死路一条啊!”
“因为这是圣旨!我不得不遵从!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宋墨卿回答得一脸认真,让赵遇如气得够呛。
“你们怎么都那么大义凛然?为国为君?牺牲也光荣?”
宋墨卿轻叹口气说道:“赵小姐,我知道你跟羽芙姑娘交好,不愿意让她去和亲。但是皇上圣意已决,这是我们改变不了的事情!你就看开点吧。苏蒙太子对羽芙姑娘有情,说不定结局不会那么糟!说不定,苏蒙太子会保护她呢!”
“真是那个该死的苏蒙,为什么非看上林羽芙了呢?”赵遇如气呼呼的说道:“你说,太美是不是也不好?”
宋墨卿一怔,随即附和着点头。
“罢了,我其实早就应该知道,这丫头肯定会去的!就算不为了淮阳王,按你说的,为国为君她也一腔热血的上了!我只是生气啊!你知道我在气什么吗?”
宋墨卿点点头,又马上摇了摇头!
“罢了,跟你说你也不懂!”赵遇如深吸一口气说道:“能把我和她换一换也好啊!”
说到这儿,宋墨卿也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赵遇如瞪着他问道。
“没有!没有笑!”宋墨卿连忙摇头。
“干嘛,我不能和她换吗?你也嫌我太丑啊?”
“没有没有!”宋墨卿摆手说道:“我没这样想!”
赵遇如狠狠地跺了跺脚,转身就要离开。
“等下,换一下?”她怔住了,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
“不行,我还是要去试一试!”她立马跑向了自己的马车,然后对着车夫说道:“把马接下来,我要用!”
“啊?”车夫一愣,但是还是乖乖的解开了连接着马车的绳子,赵遇如从马车里搬出一副马鞍放在了马上,然后骑上马,跟车夫说道:“跟我爹说一下,我去卧佛寺!”
说完,她就骑马往城门外跑去!
宋墨卿愣住了,这大晚上的,她这个点要去卧佛寺?
车夫还没反应过来,留给他的就只有一个马屁股了!
他和宋墨卿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卧佛寺离上京有一段距离,等到赵遇如到达卧佛寺的时候,天都快亮了!
她骑行一夜,居然也不困倦和疲惫,一进寺庙,就大声喊着:“穆尘大师呢?叫他出来!”
寺庙里扫地的小沙弥看到她闯进来都吓了一跳!
“赵总教头?你来这里做什么?这么早就来上香吗?”
一个小沙弥认出了赵遇如,忙上前询问。
“上什么香啊!我来找人!把你们穆尘大师叫出来!”
“阿弥陀佛,大师应该还在休息,我们不便去打扰!”
“那就别挡着我的路!”赵遇如不由分说的推开了他们,径直往穆尘大师山后的小木屋走去。
几个小沙弥追了几步,也不敢拦着,只能跟着她一起来到了木屋面前。
“赵总教头,还是让我去叩门吧!”他们见拦不住赵遇如,只能去叫醒穆尘大师。
“快些,我有急事!”赵遇如手叉腰,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小沙弥无法,只能走上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穆尘师叔,赵总教头求见!”
屋内一片寂静。
小沙弥只能又问了一遍,但是等问到第三遍的时候,赵遇如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脚踢开了房门!
“阿弥陀佛!”那些小沙弥连忙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
赵遇如不理会他们,走进了禅房之内,看到了在那儿呼呼大睡的穆尘大师。
“穆尘大师!快些起来!快点啊!”她上前不由分说的对着大师就是一顿拖拽,但是穆尘大师就跟没骨头一样,任她摆来摆去,就是不醒来。
“你给我装睡是吧?”赵遇如捋了捋袖子,左看右看,看到了一旁有一盆昨晚用剩下的水。
也不知道是洗脚水还是什么水,她拿过来,二话不说就泼到了穆尘大师的身上。
“啊!”这回是不醒来也不行了!
穆尘大师尖叫着从床上弹起,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看着赵遇如,一脸无奈的说道:“你就是非要弄醒我就是了!”
“那是自然!”赵遇如拍了拍手,然后拉着他说道:“我求求你了,不管用什么方法,把我和她换回来吧!”
穆尘大师挣脱了她的手,摇着头说道:“不成!这件事我自己都还没琢磨透呢,怎么帮你?”
“那你就是在琢磨了?”
“也······也没有很经常琢磨!”穆尘大师脸色讪讪的说道:“哎呀,这种事,谁见过啊?反正我是闻所未闻!”
“你是大师啊!总有办法的吧?”
“是啊,我熟读经文,不代表我会,移魂大法啊!”
赵遇如听了,有些生气的坐在地上,大哭出声。
“我不管!你帮我换回来换回来!不然的话,我就要去送死啦!我要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的鬼魂天天就来你这里闹!让你吃不好睡不好!你自己看着办吧!”
“没事,驱鬼也是我在行的事情!”穆尘大师丝毫不惧,反而故意笑着对赵遇如说道:“诶,不如你们相约一起赴死吧,这样,你们的魂魄,就会变回原来的样子了!那你就可是阎罗殿第一美女鬼了!多好!”
“啊!我掐死你!”赵遇如气得大叫一声,上前就要去掐穆尘大师的脖子!
“好了好了!我开个玩笑!但是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种事要怎么办才好!等我想到了方法,会告诉你的!”
“等你想到了方法,我坟头草都三米高了!还不如去光州找那个帅祭司!”
“什么帅祭司?”穆尘大师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
“就是光州城的禹川祭司啊!”赵遇如看了他一眼,不屑的说道:“人家是又帅又能干,未卜先知,本事通天。比如某个不中看更不中用的和尚,是好得多了!”
“你说什么呢?什么祭司,那就是一个神棍!”穆尘大师气愤的说道:“就骗骗你们这种无知少女,还未卜先知,本事通天,切!我才不信,把他叫来切磋切磋!”
“好啊,叫就叫!到时候他能帮我们换回来,你不能,我一定会笑掉我的大牙来嘲讽你的!”
“你不用激我!他要是有办法,在光州的时候就帮你们换回来了!”穆尘大师白了一眼说道:“说实话吧,难道你们就没想过,上天为什么偏偏选中了你们吗?”
“为什么?看我不顺眼咯。嫉妒我的美貌!老天爷一定是个女的,所以才会这样对我!”
“行啦,越说越离谱。我是想说,你能不能试着去接受你们现在的身份,去好好体会一下,不同的人生。说不定就能知道,老天爷为什么这样对你们了!”
“我试着接受了呀!我现在五更天就起来练武,天天去京郊大营吃土。我今天还主动请皇上让我上前线,我每天都吃五个大馒头啊!我还不接受,我觉得我就是赵遇如了!是她,她不接受!”
“或许,她是你的另外一面呢?”
“怎么可能?我的另外一面是那样,我死了算了!”
“别别别,别死来死去的,我就开个玩笑,还是要好好活着对吧!”穆尘大师笑着说道:“放心吧,我虽然不能帮你们换回来,但是我知道,你俩一定会长命百岁的,不会有事的!”
“真的?”赵遇如疑惑的挑挑眉说道:“你不是诓我的吧?”
“出家人不打诳语!”穆尘大师立马严肃的说道。
“那就是说,她去北蛮,也活得下来?”
“就算去刀山火海,都活得下来!”穆尘大师微微一笑说道:“你潜入深海,没有任何工具牵引,不也回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赵遇如瞪大了眼。
“我说了,我也有通天本事的!”穆尘大师露出了得意的表情。
“我······”赵遇如还想问什么,门外的小沙弥敲了敲门说道:“师叔,方丈说,齐云大人的队伍到我们这里了,问你要不要出去见一见!”
听到齐云的名字,穆尘大师那嬉皮笑脸的神情瞬间收敛了。
“齐云大人来了啊······”他露出了一丝苦笑,然后摇着头说道:“罢了,我不去见他了!他见到我,怕是会想起伤心事!”
“好!”
“齐云大人?”赵遇如没想到,齐云那么快就要进京了!
“他回京,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啊?”
“他此番回京,没有惊动任何人,想必也是要营造出北境依旧有人守护的假象吧!”穆尘大师叹了口气说道:“既然来了,你总要出去见一见才是!”
这个是自然,但是赵遇如还是好奇,穆尘大师跟齐云大人之间,有什么过去。
“我问你,为什么他见到你,会想起伤心事?”
穆尘大师深吸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因为我预言了他所有孩子的死亡!”
赵遇如愣住了,她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穆尘大师,忽然觉得他的形象高大了起来。
“真的假的,你也会······未卜先知?”赵遇如吞了吞口水,那她刚刚还将洗脚水浇在了他的头上。
“也不算是未卜先知,只不过是一个提醒!其实很多人都看得出,他们的未来!”
说到这儿,穆尘大师便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