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洞房碎语 2

楼台白日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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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这个小姐不禁长得美貌,而且又精女工,诗词书画也是不错。更好的是温柔善良,也会一些武功,当年也是在桃雨走头无路卖身葬父——继父,不忍才从青楼老鸨那买回,当个近侍小丫鬟。

    满以为这一生平平利利度过一生,却不想一次去灵隐寺上香回来荒山路上,遇到了一伙杀人案,这就碰到桃雨口中“姑爷”,一身鲜血淋淋倚剑跪地,胸口查了一箭,地上倒了十几位蒙面灰衣人。

    桃雨,陷入了回忆中,整个身子也松散下来,斜倚在床栏杆处,手里撩着一缕秀发,声音有着三分急切,就好像那个画面还在眼前。

    “小姐将那扶剑男人扶上马车,谁想竟有一人未死,投刀过来,小姐一个危急刚想当刀,谁知灰衣人那一刀是投向马眼,马一惊,前蹄踏起,小姐从马上摔下,头撞在石头上,受了重伤,七八天才醒来。”

    这真是一场精彩的美人救英雄!

    呵,可惜感人绝伦的精彩中却比不上肌肉弹动中刀的力量。

    “大家本是一喜,谁知小姐醒来,性情大变,原来温顺也不见了。”

    白可人双手托腮,眼睛眯起来。瞌睡着像听故事。“是不是,骄横跋扈,不可理喻。”

    “小姐,你知道!”

    “现在知道的。”一笑。

    “可是,我不是说小姐不好。”桃雨急急辩道。“桃雨,继续吧。”

    “小姐和姑爷成亲,劝不得,只好飞鸽传信给老爷夫人。我看小姐一直看那幅画,其实那是老爷送给小姐的,要是坏了,老爷是不会怪罪小姐的。”

    呵!这画也有故事!

    “桃雨,那你说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白可人对那一段故事,兴趣盎然,才子佳人的故事看多了,就是平凡也是吊着胃口。

    胃口这东西总是怪着呢!

    走了几步,给那孩子掖了掖被角。又听桃雨继续说着。

    “小姐,我们当时也很纳闷,回庄以后,本来是忙着按小姐要求筹备婚事,谁知,不知姑爷从哪弄来的小孩,小姐一看就生了气,瞒着姑爷抓了那孩子打了一顿,后在给姑爷送药时下了大量蒙汗药,想趁着生米煮成了熟饭,谁知姑爷当晚醒来,发现了这事,闹了洞房,小姐趁姑爷身受重伤,锁了姑爷去了柴房,几天不给饭,所以今晚……”

    “所以今晚才有了这一出。”拿起杯中的水喝了口,白可人本打算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疗好伤后放了那人,或者好好相处,看来,这小姐奇怪的性情,这复杂的关系,恐怕只是个道歉送人没那么简单。放下茶杯,“桃雨,他可带来什么东西?”

    “小姐,您忘了吗,姑爷背了个包袱,当时姑爷不给,您硬生生从他身上拔下。”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个黑色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一枚簪子,一封书信,上写子彦收。另外还有一件半旧的白色长衫。

    白可人记得那个男人里面穿的就是这件白衫,拿起来闻了闻,似有一股竹叶香,看来这包袱就是他的了。拿起那封书信,看了子彦收三字:“桃雨,你可问过他名姓。”

    “小姐,也曾问过,可姑爷一直沉默,也曾问过那孩子,却比姑爷还倔强。”看来他就叫子彦了。桃雨拿起那把簪子一瞧,惊呼一声:“爱妻,雪儿,小姐,她都有妻儿了,你可怎么办?要是被老爷夫人知道了,这可怎么好?”说着,似有了哭腔。

    白可人这才仔细看了看那把簪子,一把木簪,上无出奇图案,只是木理滑润,像是被摸了上百次,上千次,透着浓浓爱意。

    桃雨抬眼看了小姐一眼,小姐打从柴房出来,人变了,嘴角处透着苦笑和讽刺。

    讽刺,多么刺眼!可是苦笑又是为了谁?

    床上的小孩突然舞着手,在空中使劲向抓着什么,额头冒着汗珠,“爹爹,你难道不要风儿了吗,风儿保证以后在不淘气了,爹爹,爹爹。”喊道最后,掺了哭腔。

    低低哭泣声,比起刚才的坚韧,这才像个小孩子啊!

    白可人心中一阵心酸。虚弱的坐在床沿,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

    因为她知道她没有根,她不属于这里,只要有一丝希望她都不会来到这里。

    她既然来了,她决定不了自己出身,她无可奈何。

    如果相遇是缘分,她愿意坚强的在这里走下去。

    默默数着他们关系:“他都有妻,他有儿,这小姐逼过婚,还打了他的孩子,她是来救人的,做了,就要好人做到底罢。更何况,何为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那小姐是为了自己的喜,让他人愤怒,哀叹,厌恶,这亏欠感着实难受呀。”

    一只小手伸出了被窝。一只小手轻柔的揉着眼睛。

    白可人眼尖的看到,忙上前把他小手放回被中。一转头,发现了梳妆台上放了一个精制的盒子,桃雨上前拿了那盒子,“小姐,你说这是你最珍爱的东西!这还是夫人给你的呢。”

    白可人接过一看,是整块硬木雕刻而成,纹理细致,五条蟒蛇缠绕其中,开口处正在蟒嘴处,轻轻掰开蟒嘴,手抖了下“桃雨,竟然是发丝,这怎么回事?”

    “小姐,这是你和姑爷的结发丝,象征白头到老的意思,当时你从姑爷头上取下时,姑爷好象是醒着,却没阻拦。”白可人有些头痛。

    因为她知道她头痛了,因为这回,她真的知道,她打心底不愿和他有太多牵扯。牵扯太多,摩擦也会增多。谁会知道那是幸运还是磨难?

    轻轻打开里面叠得平平整整,四四方方,已有了一些年头的发黄的纸张:一行娟秀小楷平摊在上。

    问莲心,有丝多少,莲心之为谁苦?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生死相许?

    白可人心想,又是一段赤情孽缘。

    “桃雨,你看看,这可是你小姐,白隐菊的笔迹?”

    “小姐,这不是你的笔迹,也可能是姑爷的吧,桃雨记得这纸原先不在这木盒里的。是在包袱里的,对,桃雨记得小姐第一次打开时,就在这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