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王爷也会耍无赖

印时之砂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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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心里与这个无缘的孩子做着告别,嘴角尝到了苦涩的味道。汤药入口,从此……了无牵挂。

    “咣啷”一声,苦涩的药水还来不及咽下,手中的药碗却已被横扫在地,萧然捏住漫天的下巴,厉声道:“吐出来!”

    漫天吃了一惊,“哇”的一声,口中的药汁连着胃里的宿食,吐了个干干净净,好好的蚕丝锦缎被子被弄脏,空气中弥漫着药味和酸腐的味道。

    漫天抬头,不解地看向萧然,他不是想方设法都要打掉她肚子里的骨肉吗,为何她如他所愿喝了药,他却反悔了?难道是在最后的关头,他终于记起了那晚的事?

    他的眼中有不明的情绪在涌动,脸上的神情也晦暗难明,却始终没有雪漫天想看到的那一种。他的手还停留在半空中,在她的注视下慢慢收回,握紧拳头。

    “算了,你想要这个孩子那就留下吧,我不会再逼你了。”

    萧然费力地说出这一句后,转身就走,他不敢在这里多呆片刻,他怕他随时都会改变心意。不是下定决心要打掉这个孽种吗,怎么在最后关头却又心软?他不该这样的。可漫天眼中的绝望与解脱让他的心产生了动摇,他有种预感,如果她喝下这碗汤药,那他将永远再见不到她了。这个念头让他深深地恐惧,没来由地害怕,比起永远见不到她,这个碍眼的孽种又算得了什么?

    雪漫天虚脱般倒在床上,身上大汗淋漓,她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萧然改变了主意,她心中只觉得庆幸。她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小腹,那里平坦依旧,真难想像里面竟然孕育了个小生命。

    “孩子啊,你爹终是放过了我们,你高不高兴?”她喃喃低语,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落了下来。

    萧然去后,桃红领着一众侍女前来收拾屋子,想是得了萧然的吩咐,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趁着她们收拾屋子的工夫,漫天在院中信步。今天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惊觉自己有了身孕,震撼惊喜的感觉还没有过去,便听到萧然说要打掉他的噩耗。想尽了一切办法反抗他,却还是不得不屈服,然而就在她认命的时候,他却又变卦了,留给她一个完整。一波三折,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她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虽是春暖花开之时,但夜寒仍是深重,漫天出来时忘了披披风,不由打了个寒战。她紧了紧衣领,双手环抱胸前,屋内还在收拾,难闻的味道还没散尽,她还不想进去。

    一件黑裘大氅从天而降,恰好落在她的肩上,带着暖暖的体温和一股她熟悉的味道。她拉紧了大氅,抬头看去,屋顶上,萧然长身玉立,视线与她交汇,擦出一道火花。

    他不是走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屋顶上站了多久?

    雪漫天悄然抓紧了衣襟,指间传来的温度让她的身体暖和起来,而她的心却依然冰冷。她不是一个贤良大度的人,没办法让一件衣服就把她的心捂热,虽然他在最后的时刻放过了她,可她却做不到心中全然无恨。

    她转过身子不再看他,目光落在院中花树上,老叶未落又添新芽,深深浅浅的绿,最是一年好风景。

    萧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他本来已经回房了的,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又折返回来。他没有下去,只在屋顶上看着她,她立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怕她着凉,又把身上的大氅解下来给她。却不想,她只是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头。他知道她还在记恨他今日对她的逼迫,但他也是为了她好啊,她怎么就不能理解?

    他看见她背着他的身影,有一种将她揽入怀中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他今天的心也很乱,举止也有些奇怪,他要好好想一想这是为什么。

    他和她,一个在屋顶,一个在院内,一上一下,静默地站着,各自想着心事。

    又过了一阵,桃红带着侍女们走了出来,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

    “雪小姐,屋子已经收拾好了,你快进去歇息吧。”

    漫天点头,解下黑裘大氅,桃红急忙伸手接过。

    “把这个还给你们王爷吧。”漫天说着,走到了屋内,反手关好门,今天真的太累,是该好好休息了。

    桃红一抬头,才看见自家王爷站在屋顶上,夜里的风吹得他的发丝纷飞,挺拔的身姿,俊美的容貌,美得好像天神下凡。她不敢多看,垂下眼睑,心里却在想,殿下站在屋顶做什么,和雪小姐捉迷藏么?

    眼前突然黑影一闪,卷起一股寒风,桃红眯了眯眼,等她再睁开时,手上的大氅已经不见,王爷也没了踪影。

    春寒料峭,雪漫天本就有些赖床,如今有了身子,再加上昨天劳心劳力,竟是睡到了日上三竿,若不是桃红叫她,她还懒懒的不想起床。

    “雪小姐,起来把燕窝粥喝了再睡,这可是殿下特意吩咐小厨房给你炖的呢。”

    桃红的话中喜气洋洋,却将漫天的瞌睡虫一下子吓走。

    “你说什么,萧然叫人给我炖燕窝粥?”

    昨天还要给她灌堕胎药,今天又让人给她炖燕窝粥,一夜之间他的转变太大了,让漫天一时接受不了。他别是又在打什么主意吧?

    她将燕窝粥接在手中,拿起小勺子搅了几下,看着很正常,味道也没有异常的地方,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她一边搅动着小勺子,一边低头思量,他如果想要打掉这个孩子,昨天一碗药下去就了事了,何必再多费周折呢?既然他已经放手,想必就不会在暗中动手脚,倒是她自己多心了。想到这里,她放宽了心,一口一口将燕窝粥咽下去。

    燕窝虽是上佳的补品,但多少带着淡淡的腥味,有些像蛋清的味道。漫天吃了几口,忍不住又吐了出来,她气馁地将碗放在桌上,开始怀念起益州那些酸辣味的小吃,想一想就不住地吞口水。

    离开益州有半年了,发生了太多的事,还将孟圻牵连了进来,害他过年都没能回家,真是罪过。他昨天被萧然赶了出去,现在不知人在哪里,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