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暗遭算计

水墨青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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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哗啦”书架一排排的倒了下去,书本如数滑落在地上,堆积成一小座书山。

    阿恨顾暇不了他人的心思,一心念叨着君墨幽被人缠住,莫要毁掉了他回家的路。径自又把书架一个个扶起来,众人见此,也跟着把书架扶起,全部都摆好后,书架上空荡荡的一本书籍也无,顿时傻眼了。

    “怎么可能?”陌亭裳喃喃低语,一本书籍是用玉石雕刻而成,镶嵌进书架上,若不是刻意用东西去翘下来,根本就不会掉落。

    “不会是君墨幽上去了,把机关给毁了?”阿恨插话道,莫怪他会想到君墨幽,这儿除了他,压根就没有人上来,说不定他是防止南宫娣捡漏子上去。

    南宫娣不悦,君墨幽不定知道天眼就是回去的路,而且她也与君墨幽说得一清二楚,他不可能会意气用事,毁了水逸的生机,平白让她对他生出间隙。

    “他不是这样的人,我未曾和他说过天眼可以回去,他毁掉天眼定然有其他的缘故。”说罢,南宫娣看向陌亭裳,他恐怕知道事情缘由。

    陌亭裳为难的说道:“天眼是部落的命脉,毁了它,部落就会消失。”

    阿恨悻悻然的看了眼南宫娣,知道误会了君墨幽,有些不自在,干笑的说道:“天眼和部落有何关联?”

    陌亭裳扫了眼几人,唇瓣蠕动,不知该不该说,这是部落秘辛,他虽不喜部落的所作所为,但这是生他育他的地方,并不乐见部落毁在他的手中。

    “我们不会让你为难。”南宫娣好似知道陌亭裳的顾虑,安抚的拍着他的肩膀。

    见她如此,反倒显得陌亭裳小气了,信不过他们,讪笑道:“你们静下心来,听到了什么?”

    众人照做,听到澎湃的浪涛声,抬眼看着陌亭裳说道:“海浪声。”

    “没错,部落建造在海边一个小岛屿上,其实你们上来时,是坐着船只,入口处布了阵法,接你们进来用了迷心术,如同在陆路上。而这个天眼在部落还未形成之时便有了,那时候祖先曾经无意间差点毁了天眼,霎时地动山摇,恍然醒悟过来,天眼一点没有了,普驼峰就会轰然倒塌,岛屿会沉下去。”陌亭裳苦笑,谁人会知晓他们眼中无所不能的部落,就是一个普通的岛屿,布满了阵法,迷惑了众人的眼,成了一个神话!

    南宫娣哭笑不得,难怪要蒙着眼睛进来,是怕被揭穿么?

    “那天眼为什么在塔内?”那时候部落还没有,天眼该是在荒山上。

    “祖先要在这扎营,必然会护好毁了这好地儿的东西,放在烈日暴雨中,说不准一个没注意毁了怎么办?”陌亭裳斜睨一眼南宫娣,见她饶有兴味,一时迷糊,不知什么提起了她的兴趣。

    南宫娣看着书堆中有一本翠绿色的方块形物件,散发着荧荧光芒,蹲下去捡起来,却犹如千金重,双手使劲的朝上抬,挪动不了分毫,气恼的用脚一踹,方形物件朝右边移动,‘咔嚓’一身,石壁上的门打开,眼底骤然闪现光芒:“陌亭裳,暗门开了,这本翡翠书籍无用了吧?”

    “出来的时候再搬走就是。”阿恨恨铁不成钢的看了眼南宫娣,掉钱眼里去了。

    上面几层一路畅通无阻,到了最上面一层的入口,外面显然凌乱了些许,有打斗的痕迹,南宫娣心一沉,快步的冲了进去,果真看到一位白发老翁和乔芯与君墨幽在一起打斗,君墨幽虽没有占居下风,却也没有占到便宜,显然有些力不从心。

    君墨幽前面被老翁缠住,乔芯绕到君墨幽身后,南宫娣从袖中甩出一条红绫射向乔芯的后背,‘噗呲’一声,乔芯毫无防备,红绫末端的利刃刺入乔芯的肩胛,卸掉了乔芯手中的力道,使她动作稍稍一滞,让君墨幽得以有时间应对。

    “我不去找你,你们一个个反倒是找上门来了。”乔芯阴毒的看着南宫娣,伸手摸了一下后背的伤口,冷冷的看着手指上的血水,伸出舌头舔了一口,乌紫的唇露出阴险的笑:“浅妆,有了新母亲,就忘了把你带养大的母亲了?”

    南宫娣冷笑,伸手将黏在唇上的发丝捋到耳后,不徐不缓的说道:“母亲?乔芯,你得了失心疯吧?不记得你女儿被我放到黑风楼喂蛇了么?”

    “你——”乔芯面色扭曲,想到自己的女儿不能够放在身边抚养,放在乡下过着清苦的日子,且死得凄惨,全都是拜南宫娣所赐,目露凶光的扬手一掌对着南宫娣的胸口挥去。

    南宫娣灵敏的躲闪开,挥舞着红绫缠着乔芯的呃腰肢,包裹着成了蚕蛹,只剩下个头。

    “黄毛丫头。”乔芯不屑的嗤笑,红绫断裂开来,毫无束缚的漂浮在半空中,俯视着南宫娣,阴狠的张着长长的尖利的指甲对着南宫娣的脸抓来,南宫娣不躲不闪,浅笑着伸手包住乔芯的手,轻轻一辗,乔芯吃痛的弹开,脸色狰狞的看着手指,片甲不留。

    “这指甲臭是臭了点,不过上面的料难得一见,我也不好夺人所好。”说罢,南宫娣眼底闪过暗芒,手一扬,几片寒光照着乔芯的面门而去,乔芯腾空闪躲,阿恨一把长剑朝乔芯的颈项划去,乔芯狼狈的躲开,脖子一紧,被南宫娣给掐住。“原来这塔是个好地方,能约束你的功力。”莫怪乔芯没有闽城那般狠辣。

    “嗤——”阿恨冷笑,不屑的说道:“她的功力已经被废了几成,否则君墨幽怎么能撑到这个时候?”

    南宫娣了然,大约是上次抢夺万蛊之王,伤了乔芯。

    “你自己用用。”南宫娣阴险的将断甲在乔芯脸上划破,左右两边各有几条血痕,倒像是花猫的胡须。“瞧,这倒是像个妖精。”

    乔芯恨极,反手朝南宫娣腹部抓去,手腕一紧,被陌亭裳扣住,不甘愿的瞪了几眼陌亭裳,凶狠的说道:“有本事你杀了我。”

    “对不起,我没本事,只能叫你生不如死了。”南宫娣无奈的耸肩,捻起一片乔芯涂着黑色的指甲,对着乔芯那双冒着阴狠光芒的眼睛,邪佞的说道:“看你这双眼…当真不舒服的很。”话落,指甲戳进了乔芯的眼珠子里。

    “啊——”乔芯张嘴大喊,尖利的嗓音穿透众人的耳膜,似一道魔音般刺耳。

    陌亭裳看着乔芯左眼下流淌着鲜血,浑身一抖,暗道:最毒妇人心!

    乔芯罪大恶极,但是对她也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不至于手段那般狠辣,心底对南宫娣有种敬而远之的想法。

    似是瞧出了陌亭裳的心思,南宫娣只是笑了笑,乔芯对‘她’是有十多年的养育之恩,却也是别有居心,再说她也没有受乔芯多少恩惠,毕竟换了灵魂,前面十多年的温情她无法融合,何况,她更恨背叛!

    她对利用母女温情来达到目地之人,恨入骨血,倘若乔芯只是‘一般人’她也不至于这么恨!

    “水卿衣,你不得好死,你和那贱人都不得好死!杀了我、折磨我,你就能安逸了么?”乔芯用那一只完好的眼睛死死的瞪着南宫娣,眼底有着无限的悔恨,棋差一着,满盘皆输!

    她恨,当初被蔡家遗弃。她悔,不该养了一只狼。

    南宫娣眸光森冷,莫怪她手段残忍,她生来便是与乔芯为敌,不说杀母之仇,更是后面屡屡迫害她的仇恨也不得不报。

    “将她捆起来带走!”南宫娣点住乔芯的穴道,扔给陌亭裳,扭头看着君墨幽与老翁斗内劲,便也不出声,在一旁看着。

    “咳咳…咳…”水逸手无缚鸡之力,被内力波及,有些受不住,捂着嘴咳嗽。

    南宫娣眼皮子一跳,走到水逸身旁,替他拍着后背顺气,拉着他捂嘴的手,看到锦帕上刺目的红,嗓子眼像堵了一团棉絮。“你先调整了呼吸。”

    拉着水逸的手,暗度内息给水逸,护住了他的心脉,免得等下君墨幽和老翁决斗时被震伤。

    却不知她这一举动,让君墨幽分了神,被老翁一掌推开,后退了几步才稳住了身形。

    南宫娣见此,欺身上前,挡在了君墨幽身前,抽出腰间的软剑与老翁在一起打斗,数百个回合后,南宫娣体力有些不支,宽大的袖摆一样,一粒烟雾弹扔在老翁眼前,浓厚的迷雾遮挡住老翁的视线,南宫娣对准了老翁的方向刺了一剑,长剑被人一拉,南宫娣下意识的伸手朝前一挥,手上抓着老翁的某个部位,用力一抓,撕下了一块破布。

    可拿到眼前之时,南宫娣怔愣,那老翁竟是易容之人。

    迷雾渐渐淡去,老翁的真面目出现在眼前,一头白发,面色透着不正常的白,浓眉窄眼,鼻梁高挺,刀削薄唇,与君墨幽约莫有五六分相似处,众人纷纷看向君墨幽,却见君墨幽也是极为诧异,喉结滚动,许久才喊道:“王叔。”

    南宫娣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人,没料到死去多年的人冒了出来,以如今的形式,倒像是幕后*oss。

    “你还记得我是你王叔…”君安姚话语里透着浓浓的讽刺,看着君墨幽的目光带着蚀骨的恨。

    君墨幽嘴角蠕动,没料到对他有恩情的王叔,竟是幕后主使人,干涩的问道:“为什么?”

    君安姚似看怪物一般的神色盯着君墨幽瞧了半晌,冷嘲道:“为何?你父王无心权势,对翎儿也看不上眼,假惺惺的将他们全都让给了我,在我满心欢喜的想要去南疆求亲时,他居然背地里强占了翎儿,且强势的夺回了王位,难道还要我笑着对君安晁恭喜?眼睁睁的看着他娶我心爱的女人?他们的恩爱是我眼中的毒药,越看中毒越深,我无法继续忍受下去,他不仁在先,后来之事也莫怪我不义!”

    君墨幽啼笑皆非,看着眼底有着温情、恨意、嫉妒、疯狂等等的神色,自嘲道:“枉费你年少时与父王并称北苍两大智囊,却被一个女人玩弄鼓掌间。父王爱的人一直都是南诏长公主水芊鸢,却被安翎下药与父王有了夫妻名份。”顿了顿,见君安姚不置可否的神态,继续说道:“王叔见安翎不喜我,恐怕她也和你说是因为我不是她想要的,见到我就想到她的耻辱,才会那般恨我?”

    君安姚眼底闪烁着诡谲的光芒,点了点头。

    “她不是不爱父王,而是因为我是父王一生的污点,让他失去追逐喜爱的女子,才会不喜我,而安翎见我的到来,并没有替她引来父王的关爱,且让父王越发的疏远她,她才会把对父王的恨一并转移到我的身上。”君墨幽心底凄凉,世上的恩恩怨怨,造就的是他们这些后辈的苦难。

    君安姚缄默不语,似是在思索着君墨幽话里的可信度,可终究是在往事回忆中,找寻到蛛丝马迹,脸部抽搐,露出悲恸的神色来。

    “难怪…难怪如此…”君安姚喃喃自语,想到安翎与他鱼水之欢叫的名都是‘安’,他让她喊姚,却咬唇死不肯叫,有时看着他的脸静静的出神,甚至有些恍惚,怕是将他当成了君安晁的替身。

    猛然抬头,咄咄逼人的目光直视着君墨幽,冷厉的问道:“枭儿可是你杀死的?他可不曾得罪过你,甚得你喜爱。他那么小,那么喜欢你,为何就置他死地?”

    君墨幽一怔,波澜不兴的说道:“不是我杀的。”

    南宫娣闻言心口一滞,君尘枭死了?可看到君安姚吃人的神色,露出冷笑:“君尘枭无辜,君墨幽何曾不无辜?你为何又置他于死地?我与你们的恩怨纠缠无关,又为何屡屡陷害?无辜…这两个字从你嘴中说出,不觉可笑?”

    君安姚脸色霎时一变,转眼间像是老了十多岁,萎靡的佝偻着身子,怏怏的看着君墨幽,开口道:“幽儿,王叔对不住你们。”

    说完,殷切的看着君墨幽,缓缓的走了过去,在接近君墨幽的瞬间,自袖口掉落一串珠子,君墨幽垂目看去,竟是七彩舍利子,未曾反应过来,一道罡风迎面而来,君墨幽下意识的后退几步应对,却不曾想天眼在身后,七彩舍利子被君安姚踢到天眼里开启,君墨幽跌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