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前行

金色的死灵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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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丽丝仲裁官看着眼前燃烧的篝火,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在卡索拉克海,这片石子与沙粒构成的海洋之上的露营地里,头一次怀恋起自己在伦底纽姆巢都阴暗的角落里,四处抓捕远东星区最为危险的罪犯时的经历。

    以帝皇的名义,那段经历虽然很危险,为帝皇与帝国伟大法律捐躯的可能性也如影随形,但至少在那个环境下,她总是能够凭借自己的直觉与经验反败为胜,化险为安。

    但是现在,在这个荒芜的,遍布各类异端异形大军的星球上,她曾经的刑事经验,以及她对帝国法律的熟练掌握都没有了意义。

    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身上的甲壳装甲,和她随身携带的武器。

    更为让爱丽丝难过的是,她现在不仅押送着一个罪大恶极的罪犯,还不得不看着她在自己周围忙前忙活,四处闲逛。但出于帝皇法律,她依然不得不给那个犯人一个赎罪的机会。

    虽然她可以毙了他,而且这个连队里也没人会说什么,但是为了帝皇的利益,她不得不妥协,虽然这也只是她自己的选择罢了。

    爱丽丝苦笑了一下,她想起了自己那身份尊贵的好友,奥利维亚总督和她说的话。

    “爱丽丝,实际上你不适合当仲裁官,你总是太温柔,总是给那些罪犯最后的机会。”

    当时她是这么回答的。

    “这是我父亲教我的,法律的目的在于规范帝国的子民,如果能起到示范,就不用选择惩戒。而且,关于仁慈,我觉得你也不适合当总督,奥利维亚。”

    现在回想一下,爱丽丝依然说不清是对是错。

    至少在目前的环境下。没有让爱丽丝思考此类问题的时间。

    爱丽丝不觉抬起头来看了看篝火旁,只有瑞恩连长,和爱德华牧师依然醒着,那名星际战士和侦察兵们都出去了,那个罪犯正在挖着什么东西。

    “帝皇在上。”爱丽丝叹了一口气,也许她该和这个连队的领导层好好谈一谈了。

    接着,爱丽丝站起了身,走向了正在缓缓抚摸着自己的动力剑,同时低声祷告着的爱德华牧师。

    “牧师大人,如果没有打扰到您的话,介意我和您谈一谈吗?”爱丽丝这样询问到。

    爱德华牧师睁开眼睛,稍微眯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是谁。

    “啊,欢迎您,仲裁官阁下,神皇的牧师随时为您服务。如果可以的话,称呼我为爱德华即可。”

    “那么,爱德华,您称呼我为爱丽丝就行,现在确实不是讨论繁文缛节的时候了。我想向您确认一下,您真的认为我们应该由那个……几乎处于梦游状态的士兵带路?实际上,我有怀疑他被混沌污染的可能,至不济也是一个巫师。”

    爱德华沉默了一下,接着说到:“我也有这种顾虑,唯一的问题在于,我们现在太弱小了,混沌没有拿我们下手的必要,这点对钢铁勇士,也许您不太熟悉他们,但我知道,他们是没有目的与明确计划就不会行动的类型。至于维波里列兵的状况,我现在依然很难判断,虽然存在潜在的堕落风险,但至少这给了这支连队一个前进的方向,至于终点是什么,那就要看神皇的旨意了。”

    “我并不是太认同这点,这种没有依据的行为不是帝皇仆人为他服务的方式。”

    “所以仲裁官们负责维持帝国的法律,而牧师会守护帝国的信仰,在这点上,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能战胜那么多敌人走到现在,就已经是神皇的奇迹了,我想,伟大的神皇应该对我们的职责已经有所安排。”

    爱丽丝看了看爱德华牧师,在他那张平凡的,带着疲惫与平静的面孔下,仿佛燃烧着一股如同火焰般的执着。

    爱丽丝抬起头,看到星际战士出现在瑞恩连长身旁,然后是那个罪犯,虽然他们很快又分开了,但至少从表情上来看,罪犯又一次在星际战士那吃瘪了。

    真是新奇。

    “好吧,爱德华,希望我们能有机会再聊会。”

    接着爱丽丝走回了自己的位置:“您说的很有启发性。”

    “我也这么希望。”牧师微笑着说到。

    ————————(斯蒂文第一人称)————————

    虽说这么讲也许显得有些奇怪,但实际上我从小就被认为会成为一名科学家。

    是的,明明有那样的天赋,对社会学与基因学研究又有着强烈的爱好,甚至还获得了联邦综合科技大学的奖学金和灵能学会的高度认可,但我却选择了离开。

    很快,几乎没有一丝迟疑与拖延的,我加入了联邦海军,成为一名士兵,并加入了远征舰队,前往了远离家乡的银河。

    从那时起已经过了近两个世纪了,其实让我自己来说,我也说不清自己当初那么做是单纯的任性,还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但每当想起这个决定,我就会想起当初导师寄给我的最后一封信,仔细想想,也许导师当初就已经计划好了吧。

    当我站在传送矩阵前,等待着系统充电的时候,我再次拿出了那张已经有些破旧的纸张,导师喜欢用这种脆弱的植物制成物做记录,明明自己就是科学家,却喜欢这么古来的方式,难怪最后被称为科学界的怪人。

    “斯蒂文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离开研究所了,放心,我只是去和我的几个老伙计叙叙旧,毕竟我年纪已经很大了。

    关于你,我有很多话想说,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是我教过的最有天赋,也是最有批判精神的学生,作为科学家,你一定可以成就一番事业。

    但是,在我教授你灵能的知识时,我有一个发现。

    你太感性了,太缺乏打磨了。

    你无法放弃你的人文主义情怀,而你又太过缺乏生活经验,以致你无法协调你的思想和你那过溢的感情。

    当然,如果你只想做个蹩脚的科学家,这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但是,你从小学接受的教育,使你自己下意识地想要克服自己的感性冲动。

    我要告诉你的是,这是不对的。

    科学家从来不是丢失人性的怪兽。

    科学的目的,是为了造福社会,与促进进步。

    科学家不能忘却自己的社会责任,我们所有的发现,对于科学的推动,都是为了向社会尽我们的一份责任。

    如果你现在去综合科技大学,你的选择也许最终会撕裂你,你的人文的一面,会被你所强加的,不属于你自己的理智所扯碎,你将不再是你,这是我所不愿看到的。

    所以,作为你的导师,我给你的最后的建议是,去见识社会吧,不仅仅是我们所处的联邦,更是那更为遥远的地方。

    见证那些黑暗与光明,见证那些人性的激荡与卑劣,见证鲜血与汗水,以及最重要的,去见证友谊与感情。

    也许我没和你说过,实际上,我直到400岁才开始搞学问,但是我依然有了今日的成就,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用我的前大半辈子,见证了太多,我从泰伦战争的开始,一直见证到第二次开拓的巅峰。

    科学不是象牙塔,去见识广阔的世界吧,我的学生,那个孤立高深的学府不应当是你,至少是现在的你的归宿。

    去看看那些你从未想过的事吧,并努力活下来,我的学生。

    当你也老了,和我如今差不多时,不妨回到这里,那时我想,你一定会有很多故事可以回忆,很多东西可以写,有很多东西,历经沉淀,可以研究。

    你的导师——希耶图”

    “你总是说的那么对,我的导师。”接着,我走向了传送矩阵。

    “如果我能有回去的一天,我确实会有很多想写,想研究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