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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个参赛名额已被确定的消息迅速传遍开来,如同滚开的油锅里滴入了几滴冷水,整个北京棋界议论纷纷。
对于纪长风的入选没有人人有意件,十多年叱咤棋坛,大大小小二十多座奖杯早已证明了他的实力,况且从五年前首次代表北京棋手参加全国晚报杯大赛后一直以来纪长风都是雷打不动的绝对主力,再加上经营棋社多年,交友可谓遍及天下,这样一位实力与声望俱备的高手不能代表北京出战那还有谁会有资格?
说到王子明,留给众人的感觉很是模糊,不同于纪长风,他很少在大家面前出现,出现的时候也总是言词闪烁,不着痕迹,一遇到有关自身的问题便顾左右而言他,搞得现在也没人知道他的过去如何。讲起棋来更是天南海北,云山雾罩,说出的那些观点看法也总是太违常理让人不知所云,偏偏他还就喜欢故弄玄虚,从来只说结论很少谈及理由。虽然就他最近的表现很难和一位顶级棋手联系在一起,不过他战胜刘浩的那一幕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那代表北京棋手荣誉的一局棋赛后不知道被大家研究过了多少回,尽管发现多多,但每一次最后的结论还是相同的,那就是
毫无破绽!(缓手或许有,不同风格的棋手会有不同的看法,这一点不奇怪)但恶手,疑问手却是一招没有。至于加赛的超快棋王子明的棋更是气如长虹,势若惊雷,刀锋所向,寸草不生,面对顶级棋手,又是在十秒一步的逼人秒声中还能有如此表现,只有傻子才会去讨论他的资格问题。
不过李紫茵李紫芸的入选着实让大家争议颇多,刘浩挑战风波过后乌鹭社的知名度大为提升,前去交流的棋手很多,按道理应该能看出做为社长的真实实力,只是那些去交流的大部分是外地棋手,而且没什么知明度的居多,是输是赢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本地棋手高水平都是冲着王子明去的,他不出手自然也不会别找他人,而低水平的去了也是白给,而管平,赵东方,燕北天之流的人虽然把她俩捧上了天,但那只会让人认为是京西棋手在为自已的脸上贴金,没有过硬成绩做后盾,在实力第一的棋手世界是不会被承认的。
早已估计到会有此局面发生的陈院长事先已做好准备,在颁布参赛名单的同时还附有补充。补充中说明,在报名日期终止前的最后一天,任何人如果觉得自已更有资格代表北京出战晚报杯都可以向上述四人中任意一人提出挑战,只要能在三局两胜的比赛中战胜对手便可以取而代之成为参赛棋手。
当然,因为时间紧迫,挑战选手必须要有相应的实力,否则的话不论什么阿猫阿狗只要会下棋的就来挑战一把,那即便是棋神再世怕也会给耗晕吧?
怎样的实力才算有资格提出挑战,这也是大家关心的问题,有过无数次组织比赛经验的陈院长有的是办法。很快的,在陈院长的提议下一个六人评审小组成立了,这个纯自愿的组织其职能就是审定想要参加挑战者的实力,想要挑战只要通过半数评委的认可就行了。评审委员均由北京棋界德高望重的元老级人物担当,这些人虽然实力算不上很强,但胜在见多识广,眼光的老辣是无庸至疑的,由他们担当评委公平性和公正性是绝对可以信赖的。
报名要参加比赛的人在第一天就有四十多人,第二天又增加了六十多人,北京有七段高手三名,六段高手三十多名,参加挑战的人中超过六段的居然有近二十,就规模而言完全可以说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市级大赛。此外所有挑战的指向都是李紫茵李紫芸两人,这显然不是巧合。
鉴于离比赛报名截止还有仅仅五天,这么多的挑战者无论如何是安排不开的,高水平比赛对棋手精神和体力上的消耗都非常大,业余棋赛通常是一天两局,这已经是极限了,考虑道要进行的是三局两胜制比赛,其中一方又是有可能要连续做战,所以评委会经研究决定从二十余位高段棋手中选出实力最为坚强的两人进行比赛,如果李家姐妹获胜那么在休息一天或半天之后再进行另一场比赛,两天三局,对防卫方应该还算可以接受到。
余下的报名棋手也完全不必着急,空着的时间只要能说服其他的棋手放弃挑战权就可以得到下一次的机会,就算李家姐妹输了还可以挑战上一轮的胜者,比赛的原则不会改变。当然,所谓的说服对棋手而言就是实力的较量,后两轮的比赛不可能还是这么多人。
首先出场的一位是东城双子楼的老大周金贵,另一位是南城百友居的郑彦。他们都是六段棋手,在棋名上仅排在纪长风之后,曾经数次得到北京市比赛的冠军,也曾数次代表北京出战晚报杯,周金福的最好成绩是第二十名,郑彦是第三十一名,称得起身经百战,久经沙场。
比赛是在北京棋院的训练室进行,因为不是正规比赛,并没有安排大盘讲解,限于场地,时间以及比赛的性质,观战棋手并不是很多,除了管平,钱守仁,钱守义,燕北天等李家姐妹的拥护者外只有百友居,双子楼的几位高层和棋院的数位工作人员,让李家姐妹略感失望的是王子明并没有来观战,其中的理由实际上很简单:得到王子明的承诺后过于兴奋的李子芸在向陈院长邀功回家之后犯了个错误,忘记了刚哭过一个多小时的人眼睛应该是肿的,虽然在发现问题的王子明追问下左挡右搪总算混了过去,不过被怀疑总是避免不了了,好在一向注重信誉的男性自尊使得他没有撤回承诺,但要想让他来为自已站角助威是没有可能了。
只是让李紫芸纳闷的是共同参予行动的明明是两个人,为什么他就抓住自已一个人的破绽不放,这简直是典型的歧视。
比赛在上午九点举行,一方一个小时包干,不设读秒,完全和晚报杯的比赛用时相同。
双方都是高手,周金贵和郑彦不只参加过一次晚报杯,对这样的时间安排很熟悉,李紫茵李紫芸是以职业棋战为目标,对各种各样的比赛形式都做过训练,比赛在紧张的气氛中开始了。
说到总体实力大家基本相当,不过由于前一阶段王子明每天都会搞出一大堆非常难解的死活题让她俩做,过分的是还不给予正确答案,每每去问除了被一次又一次无情地指出错误外其他一点提示都没有,所以经过这种有些冷酷的训练后两个人在思维细腻度上有了长足进步,相形之下两位业余高手在细节上便略有不足。职业棋手与业余棋手相比长处之一便是控制局面的能力,对两个女孩子不很了解的两位高手过早地进入了官子战,虽几经努力,但发力以晚,不得不以小负落败。
下午的比赛失利的两人调整了战略,从一开局就发起了挑战,此时两姐妹的棋就分出了不同,李紫茵面对挑战稳扎稳打,步步为营,慢慢地将实地优势保持到最后,李紫芸则是以强搏强互攻互伐,最后大杀小输赢,以一子之优得胜。
两场比赛的胜利使得姐妹两人声势大振,以前之所以众人对她俩的实力不认可就在于之前没有过硬的标尺来衡量她们。周金贵和郑彦都是实打实的强六段,他们的实力是经过国家级比赛考验的,棋社办公室墙上挂着的各种证书和展柜里摆着的奖杯奖牌足以证明他们的成绩并非侥幸,如些高手输了一盘还可以归于偶然,但一天内连续两场比赛都输给同一对手这可不是用偶然就能解释的了。
轻松闯过第一关的两姐妹在京西众多拥护者的簇拥下回到了乌鹭社,比赛后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的赵长亭早就迎在了门口,稍显秃顶的头上亮光闪闪,满脸的笑容几乎把本就不大的眼睛挤成了一条线。
“赵叔,您怎么在大太阳底下站着,是不是在练出汗大法?”隔着老远管平就开起了玩笑。
“呵呵,要是出点汗就能让你们赢棋那我天天在这儿站着也不成问题。”赵长亭用手背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迎了上去。
“赵叔,看您,要是中暑了怎么办,乌鹭社全仗着您撑着呢!”用遮阳伞罩住了满头大汗的老人,李紫茵心疼地说道,这位没有子女的老人简直就把姐妹两人当成亲闺女来看待,这份情感岂是用言语所能表达的?
“没关系,我也刚出来没一会,不碍事的。你们的比赛还顺利吧?要不是这边拖不开身真想去亲眼看着你们怎么把金贵郑彦打败的。”赵长亭惋惜地说道。
“顺利极了,哈,今天可算是下了盘痛痛快快的棋,赵叔,您是不知道,那个郑彦的棋有多凶,下午一上来就给我来了个双目外,想欺负我力量没他大,您想,我能让他得逞吗?我就以眼还眼以牙以牙给他来了个双高目,他要比力量我就跟他比力量,看谁最后撑不住。后来他想吃我一条大龙,我就不管不顾,逮着他别一条大龙不放手,结果秋后一算账,嘿嘿,吃了亏的反而是他!”李紫芸眉飞色舞地描述道,灿烂的笑容好象盛开的花朵一样鲜艳。
“好啦,别在那里吹牛皮啦,也不知道这次比赛有多重要,干什么要用风险那么大的下法,等会见了王大哥一定又得挨一顿好批。”李紫茵拉着赵长亭往门口走去,要让李紫芸发挥下去怕再过二十分钟也进不了大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