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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一听到这句话,顿时浑身一颤,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连带唇瓣都在哆嗦:“你……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风子宸微微一笑:“风七将军,我来接你们回家。”
大当家,也就是风七当即眼眶一红,拿着兵器的手也因为太过激动而导致兵器直接落在地上,只是激动之时又极为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什么风七将军,这里没有将军,只有土匪头子,老子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想要动我的虎头林,先从老子的尸体上踩过去。”
风子宸似乎料想到了这一点,低头沉思了片刻,便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了地上,然后给风七磕了三个头才重新站起来道:“不管老将军你是否承认你的身份,也不管这里是风家军还是土匪窝,这三个头都是老将军你该有的,我风子宸这次前来,并非是前来消灭你们的,而是为你们正名,风家军不容有污点,你们的身上也不能有,不管你们曾经受到了什么委屈,我都会一点点为你们讨回来,这是风苍欠你们的,然而我老爹已经去了。”
听到这儿,风七不可置信的呢喃了一句:“风苍已经死了?”
“是的,他死了,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风子宸鼻子一酸,咬牙道:“所以,不是他没有来接你们,不是他背叛了你们,他从来都没有抛弃他的兄弟,他的军队,他只是没有能力再回来接你们,只是没有能力……所以,请你们不要再责怪他老人家。”
风七一脸的沧桑感:“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还是说你来只是为了告诉我,他死了?”
“不,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的兄弟并没有背叛你们。”
风子宸说完转身就走,风七也没有开口挽留,很多事情其实并不需要说穿,点到为止就足够了。
消失的风家军啊!
当年的动荡,造成了多少人妻离子散,他们若说没有恨过是不可能的,可是到了如今,还恨吗?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比起过往,更重要的还是眼下。
当年风家军的那群兄弟个个几乎都已年暮,最年轻的也到了中年,他们东躲西藏的十几年,他们怨恨了十几年,如今突然告诉他们恨错了人,多么可笑?
“将军!”
“大哥,那个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是假又有什么意义?”风七感叹道。
“谁说没有意义?”凌酒酒突然开口,对上风七的眼神正色道:“大当家……不对,应该是风家军的风七将军,在你看来什么才是有意义的?莫非风苍死了,他的存在就没意义了吗?如果你不明白什么才是有意义,那么我可以告诉你,如果风子宸说的是真的,那么就代表了风苍并没有背叛你们,如果是假的,那就是背叛了你们,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真假之分,意义可谓重要,它的存在,代表了你们的战友之情,战场上的你们,是生死之交,它可以代表一切,不是过去了就能够抹杀的。”
“你们一起喝过一壶酒,吃过一碗饭,睡过一张床,战场上你们相互搀扶,相互依靠,你们一起流过血,一起笑过哭过,这都是活生生的存在过的,现在你告诉我,有意义吗?”
“如果没有意义,那你们这十几年在恨什么?”
“如果不在乎,你的眼睛为何会红?”
“如果无所谓,那你为何又会失控?”
“如果没有意义,是不是就代表那些被残杀的兄弟都白死了?血白流了?”
一声声的质问,让风七浑身僵住,最后只得长叹一口气:“你说的都对,只是……”
“你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结果,更没想到原本就没有背叛你们的兄弟,他的儿子竟然会前来赎罪对吗?”
风七沉默不语,神情却代表了一切。
凌酒酒略微激动,抬起头仰望天空,淡淡道:“那种无力感我亲身体会过,因为我也被迫离开了我的兄弟们!”
星舟战舰上的兄弟们,你们的舰长被炸身亡,你们是否也在某一个地方恨着我?
恨我没有能够及时回来?
恨我没有能够兑现给你们的承诺?
山下,沈星楼带着风莲笙还有李不言一直等在那里,看到风子宸从山上下来,急忙迎了上去。
“哥,你没事吧?”
“子宸(将军)。”
风子宸面无表情道:“走吧!”
“走?去哪?”李不言疑惑道。
“回帝都。”
“什么?回帝都?将军,这虎头林可是你亲自向陛下请缨要镇压的土匪,现在就这么回去,只会遭人口舌,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人拿这件事做文章的。”李不言急忙劝道。
沈星楼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附和道:“不言说得对,子宸,你可不能冲动,虽然他们有两个宗师强者,但是咱们的军队也不差啊!”
“不能动他们,谁都不准。”风子宸肃然下令。
“这是为何?他们不过是土匪……”
“住口。”风子宸厉声道:“他们不是土匪,他们是父亲的生死兄弟,他们是风家军,不是什么土匪,若真是,那也是被逼出来的。”
李不言和沈星楼当场就愣住了。
“啥?风家军?”
风子宸点头:“虎头林的大当家就是当年的风七将军。”
“……”这下两人都傻眼了。
一个土匪头子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大将军,这也太戏剧性了一点。
“走吧!”
“你就这么回去了?陛下怪罪下来你怎么办?你别忘记了你虽然是少将军,可是如今的风府你地位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被拉下马,你真的能够稳住这个局面吗?”李不言担心道。
风子宸轻笑:“稳住又如何?稳不住又如何?”
“哎,你还是太冲动了,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好。”李不言感叹道。
“他们没做过坏事。”
“你怎么就知道他们没做过坏事,这虎头林十几年来一直危害四方,早就臭名远扬了。”
风子宸抬头看向山顶的方向:“因为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更相信我父亲的眼光,风家军的战士哪怕是饿死,也不会当真屠杀百姓烧杀抢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