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凤山 中

一介布衣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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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个激情燃烧的高二,寂寞难耐的文才忽然异想天开的要追唐萍。很显然,这于他而言是一项极限运动!首先,唐萍是校花,校花的价值是不言而喻的。而我们的文兄长的……不是很标致。根本不在同一个档次;其次,唐萍当时正和一位官商混血儿谈恋爱,而且在混血儿身后还有很多纯种的官二代,富二代组成的强大预备队。校花闭着眼睛抓都抓不到他。悲剧在于,没有人提醒他撒泡尿照照自己,任由他叼着棒棒糖抱着玩具枪勇猛的冲了上去。

    结果可想而知,唐萍不仅把他花了三天三夜时间写出的的情书原封不动的退了回来,还附字曰:太小了。如果说原封不动是侮辱的话,那‘太小了’就是一种耻辱,因为文才一直认为自己是很大的。他请石俊为他报仇雪恨。凭心而论,文才的报仇计划是非常肮脏龌龊的。即由石俊出面追唐萍,死命的追,追到手以后再甩掉,从精神上消灭校花。此招不可谓不毒辣,不可谓不丧尽天良。文才允诺,在追唐萍的过程中的所有开销都可以找他报销。这厮下血本了。所以,咱们做人时千万别得罪人,特别是我哥们文才这样的人。得罪不起。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石俊是最有实力成为文才的报仇工具的。他长得不是一般二般的帅,是非常帅。帅到整个九中除了苏梅以外的所有女孩都为他痴迷,帅到整个九中的男生包括我们兄弟三个都以他为敌。他的口头禅是:帅,是我的错吗?可想而知他有多帅。在学校内外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认为他和唐萍是最般配的一对。也许,唐萍都是这样认为的。

    但问题是石俊爱的是苏梅。苏梅就住在我们楼下,从小就是我们哥四个的铁杆跟班,我们习惯的喊她苏妹。苏梅长得也很漂亮,可比唐萍要逊色一些。老话说,情人眼里出西施,非常正确。石俊坚定不移的认为天底下苏梅最美,并愿意为她的美拒人千里。

    此时的文才已经彻底的走火入魔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又去找徐斗。徐斗刚和方娴恋上,爱的水深火热的。需要说明的是,水深火热的是徐斗,方娴是坐在岸上的。像这种情况,徐斗自然不敢去冒险。他教育文才说:我可以去追唐萍,可以追到手再甩掉,问题是我会良心不安的。

    文才忿然:省省吧!怕方娴就是怕方娴,谈什么良心!那东西跟你认识吗?充什么大尾巴狼!我去找周秦。

    我很忙。每天放学后,别人都去上网打游戏,泡码子,看电影,吃喝玩乐,我则去签单订货,然后背起包,串宿舍,搞推销。忙的不亦乐乎,恨不得把一秒分成两半用,哪有时间去追女孩子呢!我相信两条定律:一是有钱就有女孩子;二是有女孩子就没钱。尤其是第二条,简单叫真理,这从石俊和徐斗经常向我借高利贷便可知道。

    文才引诱我,他知道我手上有一批积压品。那些东西太劣太次,劣次到没钱的都望而却步的境界了。这样的东西又不能退货,只能放在那里搭配着卖。据我估计,就算消费者的智商仍然停留在贪小便宜的水平也要搭到高考才能搭完。每每念及,无限惆怅。文才说,如果我帮他完成该遗愿,他可以在报销所有费用的基础上再帮我把积压品处理掉。我怦然心动。想想唐萍也够可恶的,不看信就不看呗,还太小,明摆着欺负人吗!甩她一下也是应该的!怕只怕甩不掉!文才说:甩掉我不担心,在下担心的是你能不能追到手!我怫然不悦:你这厮自从被校花拒绝后心理严重变态,总是喜欢说些脱离群众漠视社会现实的话!分明是在自绝于人民吗!

    文才冷笑说:在下只是担心兄台的实力而已。

    我黯然神伤,论相貌我不如石俊,论财富我不敌徐斗!我凭什么才能把积压品推给文才呢!可再一想,总要试一下才能知道。成固然是好,不成也没损失什么!不就是写封信吗,偷偷一送总有千分之一的机会!我决定试试!

    众所周知,情书是情商和智商的综合体现。我经商自然是不缺商,写起情书来得心应手。只用了一节课的时间就炮制出一封万言情书,有三十多页,装满了四个大信封。时隔多年,我依然记得那封文采汪洋恣肆,情感丰富多彩的情书,堪称经典:唐萍你好:我爱你啊我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你,我爱你啊我爱你……。

    凭心而论,我并没有把这封信当回事。因为我是一个现实的人。什么叫现实?现实就是:知道世界不会因你而改变!所以我把信放进唐萍的抽屉后便背包继续自己的三道贩子去了!我的人生信条是:绝不把宝押到一个台上!这个信条对我的人生是至关重要的。特别是在以后的那些绝境中,没有它,我不可能记述曾经发生的故事。

    那天晚上,我去女生宿舍推销香囊时,唐萍把我堵在了走廊里。也不说话,直勾勾的瞪着我,像要跟我比眼睛大似的。我的第一反应是,她买到假货了,是来找碴的。好多女孩都这样,又想好又想便宜,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呢!我陪着笑跟她解释:换,可以考虑;退,不太可能。唐萍笑弯了腰,说我幽默。也就是那一刻我才发现县前的女孩确实很美。唐萍问我愿不愿意请她看电影时我才想起那封信的事。我说愿意,不过要看晚场,等一下我还要去签单拿货呢!唐萍愣愣的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据她后来告诉我,那一刻,她特敬佩我的坚守。不像那些男生一听说和她看电影,连爹妈都不要了,一脸的奴才像。她也就是从那一刻才决定和我处朋友的。我不知道唐萍是不是在敲打我,但直到现在我也没后悔当时的选择。以后我又和唐萍看过几次晚场,她也常帮我签单拿货,但仅此而已。我一直认为我们之间有距离!后来她考去了上海我落榜了,这距离就成了鸿沟,我便没再联系她。何必为了所谓的爱情辛苦彼此呢!激流勇退是种智慧,被浪头打下来就是狼狈!人总得有个自知之明不是吗!

    可是唐萍今天却告诉我,她辍学了。理由是怕以后会看不上那个小三道贩子。我感动的一塌糊涂,潸然泪下。小生何德何能敢蒙唐小姐如此错爱。

    唐萍说她也不知道,但她坚信三道贩子可以给她幸福。我点头,没错,三道贩子一定可以给你幸福。我们紧紧的拥在一起。

    我爸妈一看天上掉下个唐美女,而且还可能成为他们的儿媳,高兴坏了,宣称这是他们的大儿子有生以来所做的最靠谱最有意义的事。当着唐萍的面拍板同意我去凤山开店,还表示愿意代我去做石,文,徐三家六老的思想工作。后来我了解的真像是:石伯伯和文,徐两位叔叔从一开始就赞成我们哥四个去开店创业的,是我爸妈恐吓人家,把人家吓的打了退堂鼓。但当时我是很感激的,拍着胸脯向在场的听众保证:周秦绝不会让他们失望。

    以后这段时间我们哥四个开始忙碌起来。和大多数人不同的是,我喜欢忙碌,因为只有在忙碌中我才能找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人生的价值和意义在于你创造多少财富,而不是消耗多少资源!若只是消耗,那和其他动物有什么区别呢?

    有很多人认为开店最困难的应该是办证。其实大谬不然,证件虽然难办,总还有人帮你办,房子却是连盖的人都找不到。浙平和皖溪两地的建筑队好像事先通了气似的,一听说要进凤山盖房子马上摇头又摆手。恨不得把我扫地出门。加钱都不干。没办法,我只好从我们本地带建筑队过去!

    我们把店址选在凤山中间偏南一点的位置,北距皖溪一百九十四公里,南距浙平一百七十九公里,就在国道边的一块空地上。这块空地足有九百余平米,非常平坦。应该是修国道的工程队留下的。右边和后边都是空谷,谷坡上长满了松栎之类的树木,都不是很大。但凡是人类足迹所至,别的物种是很难长

    现在的我已经知道凤山里有什么东西了,无非是传说中的鬼。据那位绝无仅有的好说的卖黄沙的老板娘说凤山不止有鬼,而且有很多鬼。人们不肯说的原因是,鬼和叶公所好之龙一样,想它它就会来找你。

    我愕然,是所有的鬼都懂双语还是人话本就是鬼话!老板娘翻眼瞪我,似乎对我的质疑极是不满。我其后的问题是,既然有很多鬼,为什么当初修国道的没出事?为什么走国道的也没出事?老板娘吓了一声说:没有!不是没有出事是你没有听说。多了去了。修国道开山打炮拉沙运石的死伤好多,过路的司机出事的好多。大兄弟,你要搞清楚一件事:出了事也没人向你汇报。我无语,这倒是实话。我问她见过鬼没有,老板娘把我往门外推,后来我才知道见过鬼的人都成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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