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宫中宴请

寻石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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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萍儿的身份,本不该说这些话。但少爷入了轿,还揭开帘子往回看,少爷看了一圈,分明是在找先生。萍儿跟随多年,从未见过少爷那样的眼神。先生!”

    “萍儿!”我忍不住声音有些大:“我累了!”

    萍儿住了口,转身便往外走,关门的时候却忍不住又道:“先生便是多等一刻又有何妨?”

    我用被子蒙住头,心底却在发颤。是,多等一刻又有何妨?我怕多等一刻,便会听见心底依依惜别的声音!我不想听,也不能听!为何萍儿偏不放过我,偏要挖出我心底的懦弱?

    我极不开心,入夜时分,勉强睡着,却睡得浑浑噩噩,隐约间竟觉得屋里似乎有人,于是一下惊醒过来。

    屋里竟然真的有人!一个黑衣蒙面之人正在我床前,此刻单膝跪在地上。我硬生生压住喉咙口的尖叫,按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低声问道:“什么人?”

    “少爷,属下暗七!”那人似有些诧异,但依然轻声答我。

    “暗七?”

    那人更是惊异,迟迟疑疑道:“少爷排行第七,属下自然就是暗七了。”

    “你是慕容侯府的?”

    “是!”暗七抬头看我,眼中惊疑不定。

    我最近心已经凉的彻底,这慕容侯府的打击已经算不得啥了,于是低声问道:“你找我何事?”

    “属下半年前已经找到少爷,只是苦无机会现身。所幸三皇子今日离府,暮府的警戒便有稍微松懈,属下才勉强偷身进来。”

    我一惊,口里已不由自主问道:“三皇子?你指暮青晚?”

    “少爷不知?”那人的语气惊讶到极致,夜色中更仔细地打量我,良久,道:“属下原也不知,只是少爷突然入了暮府。少爷行事必有深意,属下入不得暮府,便一直暗中打听,方知暮府是三皇子养病之所。”

    “你既一直暗中观察,可知半月前到访之人?”我顺口便问道。

    “少爷指的是太子殿下?”

    我顿时如五雷轰顶,我虽早已猜到,心中却不愿承认,然而不想事实当真是丝毫不差。

    我勉强撑着身子,道:“我以后如何找你?”

    暗七道:“少爷若要找我,便系银丝发带,尽量多方走动,属下若是看见,自会想法来见。”

    我点点头,勉强道:“我有些事要好生想想,你先回府吧!改日我再找你!”

    “少爷!”那人的惊惶已经忍不住自眼中溢出:“慕容府,慕容府……”

    我看他眼中惊惶,心中一紧,直觉有惊天大事呼之欲出,于是追问道:“慕容府如何?”

    “少爷难道忘了?”暗七的语气紧张万分:“慕容府已然被,被灭门了。”

    再一个五雷轰顶,顺带亿万伏闪电,瞬间把我烧成一块焦炭,我再也撑不住身子,只能躺下来再慢慢思考。

    “什么时候的事?”我有些顾不得这个暗七是否可靠了,追问道。

    “两,两年前,少,少爷!”暗七已经开始结巴了:“少爷行事自有道理,属下不该擅自行动!请少爷责罚!”

    我都这衰样了,他还相信我自有道理,简直匪夷所思,要么这个暗七脑子有问题,要么就是他对这个少爷的崇拜已经近似对神的拜膜。

    我摆摆手,让他放轻松,再想一会,刚欲说话,暗七突然起身,急急靠近我,以极细小的声音道:“有人来了,属下先走了。皇帝寿诞在即,太子和六皇子的动静似有些不同寻常,少爷千万当心!”

    他一顿,又急急道:“少爷的贴身丫鬟是个厉害的角色,少爷以后找我,尽量支开她!”

    我刚点头,他已经开门飘了出去,那速度,当真是人力可为?

    “先生!”旋即,便听见萍儿轻轻叩我的门。

    暗七所言即是,他在我这里才说得几句话,萍儿便到了,果真非同一般。我赶紧哑着嗓子道:“萍儿,是你么?我做了个噩梦!”

    萍儿“哦”了一声道:“不妨事的,萍儿来给先生倒杯暖茶,先生喝了再睡便好了。”

    “好!”我轻声应道,稍微放下心来。

    这一夜简直不可思议,我都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后半夜一直无眠,只觉事情蹊跷的紧。最令我想不到的事情是慕容府居然在两年前已被灭门!难怪那本开国年鉴未曾有载,原来早了三年。但若我这副身躯当真是慕容安然,为何慕容府灭门,慕容安然却毫发未伤,好好地活到了我来的日子?还是慕容府还有其他人也活着,只是我不知道?

    我想了很久,理不出头绪,下次要问细致些才是。

    若是可以,我会找暗七问个清楚,但我不敢尽信他。

    正想着是否要趁暮青晚归来之前再找他一次,忽闻宫中来了人。

    我有些诧异,暮青晚分明就是入宫贺寿了,却不知宫中为何还要来人,而且为何要报于我知?

    我心知大事不妙,果不其然,萍儿拿了套新置的衣衫长靴过来。我无奈地换上,这衫子,新丝制成,淡青色,远看极为普通,近了却不然,用的竟是双面绣,只是绣花与底色极为相近,只有光泽度略不相同。这么大片的双面绣,在这样的时代,我真想像不出价值几何。平常人家也许根本看不出这袍子的珍贵,但若是出入皇宫,怕是只要抬起手,展露袖口,对方就已经明了了。长靴与这衣衫也是一套,只是绣路带点淡淡暗色,显得更庄重些。最细致的地方,这长衫竟是立领,替我挡住了不该被看见的地方,暮青晚倒是胆大的很。

    我刚穿好,萍儿就进来帮我梳发,梳完了,打成髻,再用一根嵌着大块翡翠的发带仔细绑好,临了,又变出块羊脂白腰牌,配着红色的流苏,挂到我的腰间。打磨得极致光滑的铜镜,映出我的身影,面如冠玉,端正雅致,贵而不浮。

    我叹了口气,为我配这衣衫的人,当真用了番心思,我还从未见自己这般风流倜傥过。暮青晚早就料到可能会有今日,所以早早便为我预备好了吧?